張雄以死規諫麹文泰,警誡諸將,由於安彌子及時抓住佩刀,雖負重傷,卻未致死命。抬回家中之後,麹夫人遍求名醫,重金索藥,經過數月的調養,總算康複。但是,心靈的創傷是任何名醫偏方也難以治愈的。這個創傷是麹文泰、阿史那賀男深深留在他心上的。從此,他稱疾在家,深居簡出,拒不輔佐麹文泰。可是,眼看高昌被推進毀滅的邊緣,自己難有作為,更加心如刀絞。終因“殷憂起疾”,以延壽十年(貞觀七年,公元六三三年)二月甲申,卒於本郡,春秋五十。“君主哀慟,歸賵誺德,追贈南平太守,護軍太將軍,綰曹如故。”1972年在吐魯番地區阿斯塔那古墓發現其墓地,張雄幹屍現陳列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

麹文泰在西突厥保守勢力的支持下,執迷不悟,在分裂、稱霸的道路上變本加厲,越走越遠,終於招來殺身滅國之禍。公元六三九年十二月唐太宗降旨,遣交河行軍大總管吏部尚書侯君集、副總管兼左屯衛大將軍薛萬鈞、行軍總管阿史那社爾等將兵擊之。妄自尊大的麹文泰始自口出狂言,及聞唐軍西出陽關,兵臨磧口,卻憂懼不知所為,發疾卒。麹智盛繼立為王。

麹智盛自作聰明,一麵致書侯君集曰:“得罪於天子者,先王也,天罰所加,身以物故。智盛襲位未幾,惟尚書憐察。”一麵深溝高壘,積極備戰。唐軍隻好強攻,不日即克,智盛窮蹙,束手出降。而約好與文泰“有急相助”的西突厥可汗,此時已懼而西走千餘裏。可汗浮國城的守軍也不戰請降。唐朝以其為西州,置安西都護府於交河城,留兵鎮之,這是第二年公元六四〇年了。

侯君集虜高昌王麹智盛及其群臣豪傑而還。張雄的兒子張定和、張懷寂也在其中。他們學習唐朝典籍、中原文化,成人之後都深得重用。定和任前庭府折衝都尉,盛年早卒。“雅善書劍,尤精草隸”的張懷寂則曆官中散大夫,行茂州都督司馬、上柱國。公元六九二年九月,他以武威軍副總管之職協助武威軍總管王孝傑參加了討平吐蕃叛亂,恢複碎葉、疏勒、於闐、龜茲四鎮的軍事行動,為維護國家統一建樹了功業。

麹夫人以垂拱四年(公元六八八年)辭世於高昌縣淳風裏第,春秋八十有二。

對於麹文泰的後人,唐朝也不以亡國之臣而辱之,麹智盛曾任官於河西走廊;麹文泰的幼子麹智湛在安西都護府遷往龜茲後,曾任西州都督,他們都走了一條與乃父相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