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魔笛陸調
太白走在一條彎曲的山路上,一個惡棍獰笑著從山邊的草叢後冒了出來!
“哦,你......像是楊釗?”太白怔著說。
“你說呢,詩仙閣下。”惡棍冷笑著說。
太白瞪著虎眼掃他,但見這隻從河蟹星座中下凡的八腳蟹,模樣仍是那張略尖的嘴,眼窩較深,皮膚粗而黑,一副窮途末路的樣子,太白想,此人不是楊釗是誰呢?即便燒成灰也逃不脫我李太白的晶晶虎眼。
他腦子裏飛快掠過一個問號:益州府衙還在抓他嗎?他竟逃了出來。
太白再三端詳後,眼光停留在他手上,盯住他手裏的蟹頭刀,那刀被攥得緊緊的,心裏突然一緊:他會動手嗎?
但楊釗並並未出手。
太白譏諷說:你的骰子技天下有名,你暗藏在體內的八隻蟹爪曾驚雷暴起,三天內叫河水猛漲三丈,世人謂之河嘯,可你我二人結冤甚深,此刻,你怎麼啦?你竟不報我你殺弟兄之仇?
太白當年第一次殺人就宰了他親哥楊劍,其實,那也不能叫殺人,隻能叫小試牛刀,他哥楊劍若不欺淩撿撿,他是決不會殺他的,他的延陵仙劍若不鏗鏗地響,他也不會殺楊劍的,他發現楊劍倒下去的時候天空立刻明亮起來,可見楊劍決非好人。
楊釗終於不冷不熱的說話了:你殺了我哥,幸虧我跑得快,你才沒殺了我,以至,我仍然活著,而今天,不是又來了嗎?”楊釗的語氣頓時變得尖刻起來,話鋒裏已充滿挑釁,而雙眉也已經倒豎。
太白回話說:“這麼說,今日是冤家路狹了?不過,你最好別跟我較勁,不然,你會把你的命送上門來?”太白瞧他已經變臉,氣氛也顯然不對,雖然說話的語氣柔中帶鋼,但他並未從腰間抽出延陵寶劍,他以為殺了他的弟兄已經足夠,不必再動手宰楊釗了。
楊釗哦楊釗!
楊釗的眼睛裏暴發出憤怒的綠光,嘴角不停的抽動,而手中的蟹頭刀更是在嗤嗤的發出怪音,他一顫一顫的抽動嘴角說:“我警告你的,除非你把撿撿交出來,不然......”
“不然怎樣?”
“我的蟹頭功可不比當年。”楊釗說話時嘴唇已經發青。
“如果我不交呢?何況我跟撿撿已經分手。”太白卻淡然一笑。但太白的話沒說完,楊釗已一掠而起。
一場惡鬥開始了,兩人頓時刀光劍影,兩雙腳在山路旁邊上下翻飛,不過不到二十回合,楊釗的功力已略顯不足,他的光頭被延陵劍劃了一下,鮮血頓時從頭頂流到了臉上,但他卻鬼魅般跳到太白背後,將蟹頭刀向太白背脊上嘩的一劈,幸虧太白早有提防......反身一劍剌去,楊釗撲通倒地,太白上前,右腳將他蹬踏在地上......很快將劍鋒對準了他的喉管。
咦呀!
路人嗟呀了。
太白又要殺人了嗎?楊釗已命在旦夕。
這時候,有人遠遠的喊:“請太白大仙放下寶劍,手下留情!”
什麼人在喊?
太白轉頭一看,一個人影從側麵的山頭上瘋狂的奔過來,停下腳步,大汗淋漓不止時,也不抹抹,卻雙手一拱,沉著聲音道:
“在下黑曜派壇主李林甫。請太白大仙饒他一命。”
“謔,你就是李林甫?好一個皇上的紅人,你咋的來到這片不毛之地,而且救蟹魔楊釗於危險之中?”太白一聽李林甫三字,喉嚨裏已格格的響,但他壓住火氣,慢條斯理的說著話,即便要把這二個一起殺了,因為,他早聽說魔煞星李林甫當年跟河蟹星楊釗在銀宮中一起殺人越貨,不下數十次,不過,自從李林甫被玉皇大帝的上方寶劍趕下塵世以後,哼,太白說:“你似乎改掉了惡性。”於是,他嘶著聲音道:“你本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煞星,再說,你也難得來巴蜀一趟,連你都動了隱惻之心,你既然要救人,我怎好殺此殺戒,放人嗎?卻不心甘情願,嗨,沒奈隻好放人了。好吧,我把他交給你了。”
楊釗本已四肢痙攣,嘴裏更是在不停的求饒,聽此一說,一躍而起,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太白一眼,心裏卻暗暗罵道:“姓李的,你不交出撿撿,哼,咱們後會有期!”
............
楊釗仍要欺淩撿撿,
撿撿在哪裏呢?
撿撿別了養父,回到瞎瞳瞳老人身邊,瞎瞳瞳說:“楊釗在路上尋你不著,已經去了洛陽。”
撿撿問:“他去洛陽做啥?”
瞎瞳瞳說“洛陽有他的堂妹。”
“他好像有好幾個嫡堂的姊妹吧?個個都是大美人。”
“尤其以洛陽的小妹,最為聰慧和美麗,簡直是天生的麗質。”撿撿哂的一笑,沒有再問,她以為隻要楊釗尚未從洛陽回錦城,就不會來騷擾自己,因此,哪怕每天來回走十幾裏,也要去長慶坊吉利巷康泰茶館賣唱。父女倆掐著手指算了算,倘若風雨無阻,堅持不懈,一天掙十幾文,日積月累,下半年就有足夠的盤纏回河南了。
父女倆趕了個好天氣,大清早抹淨和調試好了樂器,撿撿抹抹嘴牽著瞎瞳瞳老人動身。老父的腰上摜著把月琴,父女倆趕了個好天氣,穿街過巷,撿撿遠遠瞧見青磚紫瓦的吉利巷,有家康泰茶館,門口冷清清,並無人走動,撿撿攙老父近,下意識進跨進門坎,高鼻子的康老板一眼瞧見久違了爺女倆來了,立刻笑逐顏開的說:“解老,雀兒,二位請坐,二位好一晌沒來唱曲兒了,茶客人們都問哪裏去了。”
說著,趕忙扶解老人坐下,給泡了茶,喟然歎道:“撿撿的事我聽說了,虧得太白仙精拔刀相助,不過,事情既已過去,二位就安心在本館唱唱曲,掙幾個小錢吧。店裏一兩個月沒人唱曲兒,茶客越來越少,這下好了,二位一個嗓門兒好,一個琴技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