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餐廳,十分久遠的一個名字。
曾經,當葉曉晨和夏暖心還是不懂事的孩童時,他們都是不愛念書的死小孩兒,夏暖陽還不像如今的虛偽凶狠,最多隻是個一板一眼、不解風情的大哥哥,這個大哥哥還會包容兩個小娃娃的逃課搗蛋,每每逃到這裏,夏暖陽看書,葉曉晨和夏暖心聊天吃冰淇淋還有玩時下窮孩子學校最流行的遊戲:彈珠、紙牌、毽子······
窮孩子學校,班裏的同學都是這麼形容那些普通高校的,可葉曉晨和夏暖心卻十分羨慕能上窮孩子學校的人,直到後來,夏暖心始終敵不過家裏人的要求選擇了出國,而葉曉晨在國內上了一所在他們眼中隻能算是一般的大學,他們以為葉曉晨會抬不起頭來,那時的葉曉晨默不作聲,從那些平常稱兄道弟的公子哥中靜默的走過,卻對拿到國外一流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夏暖心耀武揚威。那個下午夏暖心趴在桌上哇哇大哭,因為她沒能留在國內上學,葉曉晨在她的周圍高興的跳了起來,因為他沒能被逼著去上國外的一流大學。那時的陽光透過芥末餐廳的玻璃灑在他們的身上,那時的葉曉晨,是最無憂無慮的葉曉晨,那時的夏暖心,也是最純粹動人的夏暖心。
“葉先生,您要不要先處理一下頭上的傷口?”齊桓的詢問把陷入回憶的葉曉晨拉了回來,他皺了皺眉厲色無比的說道:“我說了不用了。”
夏暖陽無比愜意的坐在餐廳裏喝茶,他的麵前同樣擺著一本書。葉曉晨徑直的走過去,邁著修長的腿,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頑皮的不知世事的孩子。
現在想想,夏暖陽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孩子氣的時候,就算是小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過哪怕一刻的放縱,永遠是那麼規矩而又沉穩的樣子。
“還有閑情逸致看書,看來公司的狀況還沒有這麼糟。”
夏暖陽輕輕的合上書,還不忘優雅的端起桌前的一杯咖啡,優雅的抿了一口。
葉曉晨習慣性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口笑道:“也不知道你的淡定,有多少次是胸有成竹,又有多少次是故作鎮定。”
夏暖陽沒有接這個話茬,隻問道:“選在這個地方見麵,是暖心的主意,她在裏頭的包廂,你先進去和她談私事,再出來和我談公事。”
提到夏暖心,葉曉晨的心裏卻總是五味雜陳,他皺著眉心思沉重:“她現在怎麼樣了?”
夏暖陽給了葉曉晨一個嘲弄的笑容:“想知道自己去看看。”
葉曉晨緩緩推開包廂的門,這裏頭的裝潢甚至陳設都和過去一樣沒有變過,夏暖心端坐在裏頭,麵向門口,葉曉晨一打開門,便看見她笑靨如花的臉。
白皙光嫩的臉上,連一絲疤痕的印記都沒有。
夏暖心摸摸自己的麵頰問道:“你看我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嗎?”
“變得惡毒、偏執、恐怖。”這幾個詞咬字清晰的從葉曉晨的嘴裏冒出來。
夏暖心的動作一滯,表情僵硬在臉上,但是立馬又扯出了笑容來。她環顧著四周問道:“你還記得這裏嗎?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樣?你還記得以前嗎?我們······”
“夏暖心,我沒忘,是你忘了。”葉曉晨打斷她,如今的夏暖心,每每見到她時他都沒辦法抑製的豎起自己渾身的防備與厭惡,可每每事情又朝著各自的極端發展之時,他又忍不住會感歎、會愧疚,他覺得這樣的夏暖心,至少也有七八成是出自自己之手吧!
“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葉曉晨擺出一副急著離開的樣子,急切的要求對方開門見山。夏暖心自嘲的笑了笑:“是呀!我們之間也隻剩下回憶了吧!可就算是回憶,你也不肯,哪怕一次陪我一起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