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一般的東西淨丟人現眼。”
“我陳家以武傳家,世代戰功累累,怎的多出這麼個廢物。”
“廢就廢了,打發出去做個掌櫃也好為家裏賺些銀錢,竟不知天高地厚,調戲宋國公府大小姐,也不照照鏡子。”
“青樓中的女人能生下來什麼貨色?”
“各位少爺小姐求你們別說了,我家少爺要休息。”
啪!
…………
遠遠進近,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來,陳不修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木床上,被子多處補丁,清洗的發白,勉強抬起頭打量一番——古色古香的房間,破舊的家具,還有床前一堆藥罐子。
鼻尖傳來濃濃的藥香。
“這是哪裏?發生了什麼?”
轟——
便在這時腦海中紛亂無章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無數破碎的畫麵衝擊而至,強行與意識融合,隻覺頭疼欲裂,天旋地轉。
直至過去了很久才漸漸平靜下來,感受著腦海中的記憶陳不修呆住了,過了會發現身子被一雙小手費力的扶起,接著一個晃悠悠的湯勺放在了嘴邊,小手的主人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大眼睛小姑娘,此時臉頰微腫,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陳不修撇過去頭去,全然不顧小姑娘驚喜的喊叫,仰頭躺在床上閉上雙眼消化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本是現代社會一名普通青年,不料身染重病,命不久矣,萬念俱灰之下遊山玩水,以求默默而終,最後自感時間不多,便鑽入一個古怪的山洞中,坑比的事發生了,竟被一個詭異的雕像砸死,結果便到了這裏。
這個世界叫未央極界,地域遼闊不知盡頭,其中山川湖海、高峰大澤、國度城池,數之不盡,簡直無從探索。這裏以修武為尊,高深者可藐視皇權與人間秩序,可上天遁地,遨遊四海,生劈山嶽,揮手屠城,且壽命綿長,端的是隨心所欲,逍遙自在。
記憶回到眼前,陳不修不由得苦笑連連。
這個身份也叫陳不修,十四歲,是極東之地,東臨洲大魏國振國候陳賢庶七子,母親青樓出身,三年前亡故。這個世界庶子地位隻略高於奴仆,除非武道突出,地位才能有所改觀,可前身天生經脈阻塞,在青藤武院修行五年隻有段基二重,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大都達到了五六重,甚至更高,平日裏他是飽受冷嘲熱諷。
按說如此,低頭做人便也罷了,可他偏偏無知無畏,偷偷愛慕護國公府嫡長女武院甲榜十一的天才葉欣兒,終於一日攔駕表白,結果可想而知,被武院跟隨的幾個護花使者痛毆一頓,奄奄一息,幾日救治無效,身死命消,讓自己鑽了空子。
家中不知“自己”已死,加之葉欣兒一事讓侯府丟了臉,這些本就不待見他的兄弟姐妹真可謂對他恨之入骨了。
“真是頭疼啊,埋下這麼大個坑。”
陳不修揉揉眉心,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端著藥罐的小姑娘略微紅腫的臉蛋,溫聲說道:“阿枝,他們打你了?擦點藥膏吧。”
這女孩兒是母親生前撿來的,專門伺候自己,也算是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產”了。
“我不妨事的。”
阿枝摸著臉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少爺您終於醒了,把藥喝了吧,也好早點康複。”
“不喝了,太苦。”
陳不修搖搖頭將阿枝手中的藥罐放在了桌子上,坐起身說道:“家裏還有吃的嗎?光喝藥不吃飯沒用的,何況都這麼多天了,我已經好了。”
仔細感受一下身體,也沒什麼大礙,隻是覺得肚子餓的慌。
阿枝點點頭,小臉上滿是歡喜,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