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了,青玉關前散亂的篝火、殘破的軍旗、混亂的屍體無不昭示著前不久的弑殺激烈的夜戰。重威的臉仍帶著血痕,默默的注視著正在收屍的軍士,耳中依稀傳來著低沉的哭泣聲“二狗啊!做大哥的沒保護好你啊,你怎麼就去了呢?二狗,嬸子要是知道你走了,那得多傷心啊!二狗,嗚..”。
重威此時的心情彷如混合劑,時而慶幸,時而悲傷,多日征戰的疲勞在這一刻侵蝕內心與身體。望著一張張默然走動卻熟悉的臉,隻得掙紮著疲憊的雙眼略帶鼓勵的注視。
“將軍,這是唐軍將領吳欣霸的首級!”
重威默然的心略帶浮動,望著左侍衛韓忠手中夾雜著血與石灰的木盒,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韓忠此刻也已打開了木盒,參雜著白石灰與鮮血的臉盤並沒有吸引重威的目光,吳欣霸憋屈的雙眼卻一直睜然的含恨問天。
夜風低沉的嗚嘯打斷了重威的發愣,隻得嘶啞的道:“收起吧!某恨不得窮追不舍的追殺敵軍以慰諸位兄弟的在天之靈!”,爾後,望著南方,望著唐軍敗逃的方向,附近耳聞的軍士亦然如此,隻是他們身體真的太累、精神真的太疲,真的有心無力,何況東南臥虎城早已盤臥著唐軍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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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也開始變得沉靜,大漢的子民大多已經聽聞到不少前方的軍情;臥虎城的失守,大唐、南楚的夾攻讓強盛的大漢亦極度有壓力,多年的和平與富饒的生活就像時光,磨合了屬於大漢的猙獰與驕傲。最近京城內不斷的出現屬於大漢的傳信軍士,嘶鳴的軍馬、身疲焦急的士兵,街上急猝提醒路人讓道的警鳴聲時而撲麵而來,一次一次的打斷了愉快的熱鬧,卻沒有宣告過任何一次勝利。
秋日的風亦然得著絲絲蕭瑟,京城也不再擁有過去的喧鬧。
“噠~噠,噠~~噠..”
“又來了!”現在不苟言笑的城西居民已經仿如千百遍的練習,快速的讓出中道,元愛國就是其中之一。而戰馬紊亂的喘息與嘶聲已經衝入城口大門。
元愛國隻是大漢一名小小的商人,走南闖北的他已然步入中年,黝黑的皮膚無不顯示著過去的風吹雨曬,略帶焦急的雙眼略顯茫然,因為他的根就在臥虎城;元愛國抱著絲絲希冀望向了城西大門。
殘破的軍布甲,淩亂的束發正是馬上的傳信軍士。是的,已然沒有軍盔....
但這些不是重點,元愛國忽視這一切,他隻關心軍士的雙眼與臉盤。軍士的雙眼很疲憊,小眯著;幹渴的嘴唇早已經裂開。略帶失望,元愛過已經習慣多次。直到軍士徹底睜開雙眼,裂開雙唇,低沉的小吼:“快讓道!前方青玉關守住了!重威將軍大勝!”
蕭靜的街道轟然喧鬧,京都人士開始興奮了起來,仿佛感覺的雙肩突然失去了一到枷鎖,他們開始發泄似的讚賞著重威,相識的更互相談論著自己對護國公家大公子的見識與見解。
元愛國的腳步也略顯得輕快,但不興奮;他愛國,他亦愛家,更戀家,緊握了下右拳,元愛國隻給街角留下一段身影。
如果有人說煉皮期隻是使皮膚變得更加的結實和柔韌。此時身有體會的重宇一定會付之一笑,不在其位,不懂其規,更不可冒然而失言。感受著真氣散漫在皮膚,彷如給整個人套起了一套難以察覺的膈膜。重宇舞動著手中的長槍,時而響起低鳴的空嘯,時而泛出的猶如江中戲水的陣陣白鱗,隻覺得好不快哉!簡直輕易舞的虎虎生風。這就是煉皮期,身中的真氣更簡單的流暢於身,更滯外於物;而最大的不同卻來自腳下,重宇感覺飛簷走壁已然不是夢想。
禦氣於底,快速的錯步,踏向屋牆,縱身於屋簷,擰身而下,一陣風繞著長槍而下,凝固的地板先於槍尖的親吻就已經開始裂開,槍頭直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