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穿到的這具身體也叫林若棠,今年剛好十八歲。
哪怕年輕了四歲,林若棠也高興不起來,
現在的林若棠是一名女學生,她能讀書,都源於母親是女校的老師,父親也是一所中學的老師。
否則在這個男人都沒什麼機會讀書的時代,她還能讀到中學,都是托父母開明的福。
美好的生活,在一場自然災害來了過後結束了,糧食歉收,沒什麼人讀書,父母也失去工作,家裏越發落魄,最後還要逃荒。
逃荒時,遇到日本轟炸,父親在路上被炸死,母親帶林若棠繼續逃亡,在進上海頭一晚也病死了。
她來不及傷感,林若棠要整理記憶裏最有用的東西,會寫繁體字,還會俄文和日文,甚至連英語也會一點。
十八歲的林若棠和穿越前二十二歲的林若棠,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稚嫩了些,五官大差不差,卻也精致不少。
林若棠認為這是穿越的福利,她發現自己記憶有點牛,大概就是過目不忘,她捂著自己的心髒
“這難道是我的金手指?”
林若棠臉上帶著喜色,想到自己會不會有其他金手指,她試探地喊了一聲:
“空間?”
一陣冷風吹來,草棚上掉下幾根茅草。
林若棠打了一個寒噤,她隻能安慰自己,
“沒有空間,可能是係統……”
她幻想自己拿到係統,混得風生水起的模樣,忍不住歪嘴一笑,
“係統?”
“係統出來吧……”
回答她的是呼嘯而過的冷風。
天色也漸漸暗下來,林若棠還是不願相信,自己沒有空間和係統的這件事實。
等到天色黑透了,林若棠懸著的心終於死透了。
她抱著膝蓋,繼續安慰自己,
“記憶這麼好,已經算是一個金手指了,以後幹什麼都行…”
林若棠聽著外麵街道聲音熱鬧不已,香煙的叫賣聲,歌女唱歌的聲音,和黃包車招呼人的聲音。
她還想繼續聽,就聽見一陣密集的槍炮聲。
林若棠嚇得抱緊自己,最後仔細聽,發現是河對麵傳來的。
草棚牆壁是一些爛木頭圍成的,她透過縫隙看去。
“咻——”
一顆炮彈從她眼前劃過,掉落在不知何地。
“砰!”
炮彈炸開,這動靜叫她呆若木雞。
她在原身的記憶看到過,但和自己親眼看到還是不一樣。
這個時候,林若棠深刻清楚自己是在這樣的時代。
外麵炮火連天,而上海卻歌舞升平,這裏陷入一種畸形的繁榮,她心裏感到深深的悲哀。
林若棠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氣,又熄滅了。
夜晚不知道怎麼過去,林若棠睜開眼睛,發現眼睛腫得睜不開,她昨晚又哭了。
她也不想哭,但誰穿越到這種局麵,誰來都要哭。
沒錢沒勢,衣不蔽體,天災人禍,甚至她差點又要餓死了。
林若棠瞧見太陽已經高高掛起,猜測現在已經是中午。
她走到河邊,撥動清水洗眼睛,
林如棠要抓緊時間去找份工作,她能識字,會外語,肯定還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比起一般勞動力,她可很有性價比。
想到這裏,林若棠眼裏滿是鬥誌。
林若棠看到濟仁堂的後院,準備去問問章鎮華。
他在林若棠心裏,是個大大的好人。
林若棠想請教他,自己能在哪裏找到工作,以章鎮華的熱心,肯定會告訴自己的。
她走到章鎮華濟仁堂的後門,抬起手準備敲門。
“砰——”
一聲槍響從房間裏傳出來,林若棠嚇得立馬抱頭蹲下。
“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林若棠緊緊咬著牙齒,嘴唇煞白,臉都不敢抬。
她知道這裏很亂,但沒想到混亂來得這麼快,還離她這麼近。
後門被人打開。
章鎮華一邊警惕往後看,一邊捂著肚子從後門跑出來。
“啪!”
章鎮華一個踉蹌摔倒,正好看到門外的林若棠。
林若棠見章鎮華摔倒,立馬扶起他,
“章先生……”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屋子裏傳來動靜。
“抓住他,他是紅黨的麻雀。”
“給老子抓活的!”
屋子裏的聲音越來越近,章鎮華心裏有了一個主意,他將自己的鋼筆遞給林若棠,還從口袋拿出自己的錢夾,都放在林若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