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節正是櫻花最盛的時候,晚飯準備到‘櫻の園’去吃吧。”師父說完這句話就推開椅子上樓而去了,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擋住了一部分光線,沒有近五十歲的人該有的滄桑感。
大師兄川崎南則向廚房內間走去,我知道他肯定是要準備去‘櫻の園’帶的食物和其他必備的東西,現在餐桌前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百無聊賴的拿筷子撥弄碗底的米粒。
忘了介紹,我叫尹伊,今年二十四歲,一個饕餮小門徒,目前在師父尹勝凱名下的“錦時”咖啡館工作。
我們“饕餮”一門,崇拜上古神獸饕餮,並為之長期提供供味。
所謂供味就是從鬼或者妖之流手裏費力奪來的食物,因為沾染了它們強烈的情感和執念,這些食物據說都美味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聽說隻要向饕餮提供令它滿意的供味就可以達成一切心願,但是由於我目前尚未執行過關於供味的曆練,所以對這種說法的真實性我還要保留個人意見。
今天首次試驗的梅子叉燒肉貌似成功了,味道還不錯,搞的我都多吃了半碗飯,將碗中最後幾粒米挑入口中,我抱著水杯來到廚房,依靠在門框上。
身著黑色針織衫的川崎南正將兩瓶淡粉色的酒小心翼翼的放入食盒,背光的臉看不清表情,隻能看到他高高的鼻梁和方方的下巴。
“這就是櫻花酒嗎?”雖然知道性情冷漠的川崎南不一定會回答我,但是看到那酒的瓶身就如水晶球般圓潤剔透,裏麵浸泡著得櫻花經過酒液的滋養如絲帛般舒展而飄渺還是不禁要發問。
“唔”果然又是一字言,為防無趣我正準備離開廚房,他忽然轉過頭來說:“你最好準備過敏藥。”
“知道了。”我這個人有種特殊的能力,就是如果別人對我冷漠那麼我也會做出相應的態度,不會再多說話自討無趣,當然我的內心其實已經將他咒罵了一百遍。
實在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蠟像一樣冷漠的臭臉,我決定還是上樓休息一下。
你有沒有試過手用力勾住樓梯扶手,然後踮起腳後跟數著台階上樓?不趕時間的時候我常常這樣做,像足了強迫症患者。
啊,今天是那種春日裏最常見的天氣:陽光明媚,但時不時會有朵雲遮住太陽的天氣。
大朵大朵的白雲在微藍的天空點綴著,像一群慵懶的綿羊在散步。陽光被遮住的一瞬間會讓你有種陰天的錯覺,光線也不那麼耀眼討厭了。
這樣風吹發動,陽光微暖的日子,總會讓人想起年少懵懂的時候,連帶身體都變得懶洋洋的。這樣想著,我不再計較川崎南對我的冷漠態度,順勢躺靠在露台的沙發上,遮陽傘剛好隔斷午後的陽光,讓我得享片刻寧靜舒適的時光。
來到這裏的半年淨是在“錦時”當免費勞工了,真是難得有這樣清閑的下午。
我伸手將一旁的楊枝甘露端起,這是午飯前做好放在冰箱冰鎮過的。芒果的甜和西柚的酸,香濃軟滑的椰漿混合Q彈的小西米,最喜歡在飯後來一點甘甜爽口的甜點了。雖然我對芒果有些過敏,但是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即使是**,隻要說它是美味的,那麼我拚死也要嚐一嚐。所以老早就有人說我早晚要死在一個“吃”字上。
不過說起來我還算是幸運的,在失業兼失宿的情況下,被師父挑中收為門徒。且不說工資的事情,起碼現在能夠衣食無憂住的舒心,對於我這樣喜歡混吃等死的人來說已經很滿足了。而且不知道的人看到我從這樣一間大別墅裏走出來,還有個長的還不賴的男司機給我開車,真的要羨慕死我了吧?
唉,不知不覺我又開始阿Q精神的安慰自己了,把那些什麼不能按規定尋找到供味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於在尋找高品級的供味過程中還會遇鬼丟失性命的事情通通忘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