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不可思議之事的發生,是因為它本身的不可思議,而不在於你認為它不可思議。這是奇跡與奇事之間的根本區別…”徐烈趴在茶幾上,輕聲念著這一段文章,陳璐側臥一旁靜靜傾聽,星眸如絲,臉上含著恬靜的微笑。
而窗外,正雷聲轟鳴,暴雨大作。
徐烈合上那本厚厚的書,喃喃念道:“唔,書名叫《未來哲學之思考》,老實說,這本書裏有些觀點是滿有趣的,但是大多數地方隻是在玩弄文字遊戲,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嘛。對不對?喂,你說呢?”
陳璐才省過來:“什麼?哲學,什麼哲學?”剛才徐烈所念,原來她一點沒有聽進去。
徐烈苦笑:“算了,反正我就沒見過一個喜歡哲學的女人,問了也是白問。”他又把頭埋入書本裏去。
陳璐很好奇:“好好的你看哲學幹什麼,對你有用麼?”“當然有用。”徐烈肯定道:“幹我們這行,其實就是一個萬金油,什麼都必須懂一點。否則,真要到了須要運用相關知識的時候,定會讓你後悔莫及。
“啊,哲學麼?”陳璐竭力在大腦裏搜索她對哲學的所有印象,結果搜出來一些零散的詞彙:“我知道尼采,還有卡夫卡,還有…愛迪生,愛迪生是個哲學家吧?”她心虛的問。
“是,當然是。”徐烈笑答:“算了,不談這個了,讓我安靜的看書吧。”
陳璐不服氣:“哼,嫌我懂得少麼?你拿書給我看,我準能告訴你這本書的精華之所在。你別忘了,我可是中文專業出身。”
徐烈無奈,隻好遞過書去。
陳璐一邊翻看,一邊問:“你從哪裏得到的這本書?”徐烈隨意答道:“哦,是顧雲替我找到的。這本書難找,也花了她不少功夫。”
陳璐一怔,就把書往沙發上一扔,沉下臉去,怒道:“這種破書也有人看,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徐烈莫名其妙:“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沒事你研究什麼哲學,裝清高麼?多做點有用的事不好麼?你時間多,就打掃一下衛生,你看辦公室髒成什麼樣了!”
這一通數落把徐烈搞得不知所措,隻好舉手投降:“好了,算我裝清高行麼?可是研究哲學有什麼錯,你不是也說要看嗎?”
陳璐大聲說:“我不是說哲學不好,我是說你看得這本書不好!什麼書不好看,非要看這本書?她的書就這麼值得看?我就找不到書了?”
徐烈恍然大悟,原來她在生這個氣。可這是個尷尬的事情,說理固然行不通,解釋也不起作用,他隻好承認錯誤:“好了,過兩天我退還人家就是。”
誰知陳璐更怒了:“誰叫你還了,我叫你還了麼?你聽見我這麼說了麼?”
徐烈深深的認識到,妒嫉中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以自己的笨嘴拙舌,說什麼多半都是錯的,還是保持沉默為好。他不禁懷念起齊華來,那小子對付女人的手段可比自己強上一百倍。
這個時候,敲門聲劇烈的響了起來。
這種風雨交加的時候,還有誰會找上門來?徐烈送去一個懇請的眼色,示意陳璐少安毋躁,什麼事都等以後再說,萬萬不能讓家醜外揚。
拉開門,進來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少婦,衣裙邊緣都叫雨水打濕了,她手裏拎著一支金色挎包,眼神驚慌,飽滿的鵝蛋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徐烈熱情的招呼對方坐下,向陳璐討好的笑道:“請我們美麗的陳小姐給客人到一杯熱茶來,好麼?她很需要這個。”他就怕陳璐不給麵子,讓他下不來台。好在陳璐還是識大體的,哼了一聲,自去斟茶。
徐烈見來客坐下之後,雙膝依然不停抖動,決定說些什麼以分其心。“江女士,從上環路那邊趕過來很辛苦吧?為什麼明明你有車,偏要去擠公車呢?”他說道。
來客十分驚異:“咦,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莫非你跟蹤我了?”她變得懷疑起來,麵色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