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走後,沒等徐烈發問,王南山已搶著說:“同…同誌,我昨天確實來找過張啟貴,這小子欠我一大筆錢,過期半年也不還。我好容易找到他,自然要和他大吵一價,終於讓他答應十天之內還錢。想不到才第二天就…要不是這位同誌打電話找我,我還不知道呢…”
他看了老賀一眼,抹了把額頭滲出的汗水,又說:“可是我真的沒殺人…我殺這小子做什麼,他還欠我錢呢…”
徐烈笑問:“他欠你多少錢?”“十五萬!”王南山豎起兩根胖胖的指頭:“還不算利息!”
徐烈笑眯眯的說:“我們說你殺人了嗎,為什麼你要這麼緊張呢?”王南山一愣:“你們找我來,不就是懷疑我嗎?”
徐烈一笑:“找你來,隻是想了解一些情況。請把昨天發生的情況再說一遍。請按著時間順序說。”
王南山歎了口氣:“好吧,我慢慢說。我和張啟貴早前是生意上的搭檔,一開始賺了些錢,大家都還合得來。後來才看清這小子小聰明太多,又不守信用,一起做生意還真不讓人放心,就分開單幹了。”
“可都怪我這人心好,念舊情,有一回這小子來找我借錢,說是兩個月後就能還我,而且是加倍償還。也怪當時我心一軟,忘記了這小子的為人,當時就糊裏糊塗把錢借給了他。誰知這一借,大半年過去也不見他還,更別提那百分百的利息了。”
陳璐暗暗好笑。
“到了後來,他的人都找不到了,撥他電話,一看是我的電話就立刻掛斷。我心裏真是急死了,沒辦法,這年頭,欠債的是老爺,債主是孫子。”王南山無可奈何的哀歎著。
他憤憤然,接著說道:“沒辦法,昨天我又打他電話不通,幹脆直接把車停在他家樓外等著。過了一個小時吧,這小子就開車回來了…”徐烈插言進來,問:“你監視他?你是幾點來到這裏的?”
王南山氣咻咻的說:“不監視哪逮得到他,這小子就像泥鰍一樣!我大約是在六點不到的樣子,到的這裏。見他進了家門,我等了幾分鍾,就衝上樓去,狠狠砸他家的門。那小子見到我以後,立馬點頭哈腰賠不是,他也曉得理虧啊。我狗血淋頭把他一通大罵,直到他答應在十天內還錢…”
徐烈又打斷了他:“等等!你進去的時候,張啟貴在做什麼?”
“在做什麼?”王南山愣了愣:“…在吃飯唄,我看茶幾上擺了一盒飯,刨了幾口,我進去後他就不吃了,大概當著我麵也吃不下。”
“那是什麼飯?你看清楚了麼?”徐烈咬定了這個話頭不放。
王南山苦笑搖頭:“同誌,那時候我哪裏會注意那個…不過,好像瞥了一眼,看到那盒飯紅彤彤的,空氣裏還飄著很辣的味道…”
“很好。”徐烈再次打斷了他:“你先回去,有事我們再和你聯係。”王南山滿頭霧水:“就完了麼?我不會有事吧?”
徐烈轉向老賀:“快回去,必須把最後一環補齊!”老賀心領神會,立刻與他一起走出去。倒是陳璐一時沒有明白,“喂”的喊了一聲,才跟了出去。
跑回到張啟貴家,這一回不用四下裏看,目標非常明確,垃圾桶。翻開放在客廳角落裏那個垃圾桶,一個癟了的飯盒赫然在目。
徐烈戴上膠皮手套,小心翼翼將飯盒拈起來,打開來,裏麵還殘留著一層剩飯,通紅,油膩,辛辣氣息撲鼻。
徐烈笑道:“這盒飯裏,不知放了多少辣椒、胡椒,難怪他要喝那麼濃的濃茶。但是是否還放了其他佐料呢?這就要請警方來告訴我們了。”他將飯盒放進塑料袋裏,交給老賀。
老賀明顯有些疑惑:“你是說,飯裏麵有那個?能確信嗎?”
徐烈收起笑容,肯定的點點頭:“可能含有生物堿類毒劑,常常能在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致人死地。以分局的技偵力量,半天時間應該可以拿出結果來。”
老賀點點頭:“我這就回去。你呢?”徐烈笑笑:“我還要在這裏轉一轉。下午我們再會齊,交換意見。我想,結案的時間應該不遠了。”
陳璐在他身邊暗自疑惑:雖然他料事鎮定,但這一回,會不會過於自信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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