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茶幾上一轉,笑道:“我猜,來人大概是個年輕的女的,對不對?”陳璐一愣,隨即看到了幾上那杯咖啡,杯子邊緣還留著一個淡淡的口紅印。她也笑了:“怪我一時偷懶,沒有來得及收了它。好吧,你眼睛尖,算你說對了,你再猜猜她來幹什麼?”
徐烈笑道:“除此之外,煙灰缸裏也很幹淨。據我觀察,來我這裏的男性顧客,不吸煙的少之又少。至於她來做什麼嘛…”
他四下裏打量了一下,尤其注意看了沙發一下,說道:“她並沒有什麼急事,而是為有什麼自己也感到迷惑不解,或者說不清楚地疑團而來,對不對?”
陳璐驚異的神色不可掩飾,問道:“咦,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還知道什麼?”她這麼一說,就是承認他說對了,徐烈笑道:“我隻能猜到這麼多,要是還知道更多,豈不成神仙了。”
陳璐不解的說:“在我看來,你已經是神仙了。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徐烈指著沙發說:“看見了麼?沙發上有水漬,這自然是來客留下的,說明她進來時身上是濕的,剛離開不久。”陳璐點點頭,依然迷惑:“對呀,那又怎麼樣?”
徐烈笑道:“就是說,她是挨了雨淋的。但是地板上很幹淨,沒有泥印。你知道,我們這條街一直在搞市政施工,人行道泥濘不堪,如果她是走路前來,要想鞋上不踩上泥土幾乎不可能。為什麼地上沒有留下泥印呢?難道她登門拜訪,進門前還要把鞋子弄得點泥不染不成?就算她禮貌周到,時間上也來不及啊。”
陳璐鼓著腮幫,點了點頭。
徐烈接著說:“很簡單,她是自己駕車,或者打車來的,自然不會弄髒鞋子。問題又來了,既然她是打車來的,為什麼又打濕了身上的衣服?”陳璐瞪著眼問:“為什麼?”
徐烈笑道:“我想,上樓前,她一定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因此弄濕了衣裳。這個可以問問門口值班的老劉,不過我想多半不會錯。為什麼她要在雨裏徘徊,寧願打濕了頭發和衣裳?不就說明有什麼事令她疑惑彷徨,難以啟齒嗎?”
陳璐不由笑道:“原來就這麼簡單啊,不過也難為你這麼快就能想到。”徐烈說:“沒什麼,這是一種思維習慣,所以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如果你要我把思維的鏈條拆開來一個個環節的分析,反倒要花費一些功夫。”
陳璐有些沮喪的說:“我也想學你的所謂思維習慣,但怎麼臨到運用,還是不行呢?”徐烈說:“當然還要多加練習了。就像我總是說的,所有的珍珠,隻要你能把它們串聯成一條渾然天成的項鏈,這個推理就算成功了。這麼說來簡單,真要做到,卻非要花一些功夫不可。”
陳璐搖搖頭,又笑了開來:“算了,我沒你那種天賦,還是安心做我的‘顧問’好了。現在,你再來評判一下這件事吧。”就拿出記錄本,把張辰所言詳盡的轉述了一遍。
徐烈聽了,微微蹙起了眉頭。陳璐問道:“怎麼樣,你的看法如何?”
徐烈點點頭說:“你說的不錯,世上不會有鬼。”陳璐立刻膽氣十足,說道:“我就說了嘛,我的看法是對的,可那女的就是不信,還對我有看法,真是!”
徐烈依然麵有疑色,說:“世上雖然不會有鬼,可人心裏會有。為什麼郝承菘生了病,卻不願意上醫院看病,而寧願等死呢?為什麼他明明看到了與張辰父親相似的人,卻不願承認?”
陳璐一愣,說:“你又看出什麼來了?他不願上醫院,可能是出於迷信的原因,也可能是自己也曉得病入膏肓,怎麼治療也不行了。”
徐烈點點頭:“她還說了什麼,有沒有留下什麼聯係方式?”陳璐說:“沒有,隻說如果需要,還會打電話來。”
徐烈說:“那就且不管它。說實話,這種看來詭異的事件,其內核往往索然無味,我還真沒太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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