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紙上寫蘇格的名字,蘇格,蘇格,蘇格。
一寫,就是一節課堂的時間,下了課,又可以衝到他的樓下,若無其事地仰望他,感受什麼叫海角天涯。
那天看到《情書》裏,有圖書館借書的動人情景。
突然想起了蘇格和我,也經曆過無數的圖書館遇見,可是,往往的情形,是遇見後我的倉惶失措,他的漠然走過。什麼都沒有發生。
原來,曾經有過那麼多可以發生什麼的機會。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讀基督山伯爵,我讀三遂平妖傳。
他讀江戶川亂步,我讀玄小佛。
交換來去的時光,我和他,從來什麼交集。
後來他選擇了對外貿易,而我選擇了文字。
3
我不是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女人,可是麵對蘇格,真的是沙漠中灰灰的塵土,而他,永遠是盤旋在我頭頂的一隻羽翼豐滿自由遨翔的海鳥。
有時侯目光有對視的機會,匆忙把眼睛拿開的,永遠是我。
開校會的時候,我會找到最可以自由凝視他並且不被別人發覺的位置。
蘇格總會坐在班級的最後麵,也許是因為身高,也許是因為他在班級內的領導位置。有時侯他會拿一本書從會議開始翻到結束,還有的時候他會目光呆滯地盯著一處,除了眨眼別無動作。
有一些全市的作文比賽,我們級部三篇入圍,其中有我,還有蘇格。
我的是一篇模仿席慕容的《蓮荷之巔》,他的是一篇政治味道濃重的愛黨愛國散文。
在宣傳欄的櫥窗,我的和他的,並排在一起。旁邊是肯定的獎勵的話語。
我那刻盯著櫥窗,眼睛潮濕地殷紅,我看不出來他寫得有多麼好,我隻是看著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名正言順地排列在一起,這一次我找不出理由說服自己,和他再注意不到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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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了他的電話,輾轉,波折,費盡心機。
七個數字被我碾在心底,不斷地背誦,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