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殺(1 / 2)

“六月荷花香滿湖,紅衣綠扇映清波。

木蘭舟上如花女,

采得蓮房愛子多。”

古河縣城門外的石碑上,刻著某位不知名的詩人留下的一篇詩作。那位詩人本是無意之作,奈何不久後詩人金榜題名,於是這篇詩作便也被毫不留情地挖掘出來,刻在古河縣的石碑上,供路人瞻仰。歲月的滌蕩讓字跡多少變得有些模糊,但字裏行間卻依然透露著點點清秀。

不過,眼前這些擠在城門處的人們顯然無暇顧及這塊快要被遺忘的石碑。

最前麵,一位腆著大肚子老爺模樣的人正騎在一匹紅棗大馬上,手帕不斷地抹著額頭上滾落的汗珠,但汗珠卻是越抹越多,心情也是越加急躁。

在他的身後,是一排侍衛。看著他們精神抖擻,目光如炬的樣子,很難把他們同平時好吃懶做的樣子聯係起來。

再後麵,是一群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普通百姓。他們一邊用衣袖擦著汗,一邊緊張地瞄著那一排侍衛,生怕自己有什麼做得不妥而惹惱了那群大老爺們。

更後麵,是一群躲在牆角的小乞丐。

……

“我,我說督郵大人何時能到。”騎在棗紅大馬上的老爺有些艱難地轉過身子對著身後的一官吏說道,他的聲音因為炎熱變得有些顫抖。

“老爺,督郵大人隻說今日便到,具體什麼時候小人也不知道。”那官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哼。”騎在紅棗馬上的老爺顯然不滿足他的回答,若是平日必要嚴懲他一番,不過現在他顯然沒有那份心情。

頭頂的豔陽沒有絲毫褪去的意思,紅棗大馬上的老爺愈加急躁難耐。此時,不知是誰不知趣地咳嗽了一聲,那老爺正欲發作,突然,遠處傳來了他早已久等的十一聲銅鑼響。

他連忙收起怒容,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努力挺直他那因過度肥胖而早已挺不直的身板,緊盯著前方逐漸逼近的儀仗隊。

儀仗隊在城門前緩緩地停住。

這時,紅棗馬上的老爺急忙滾下馬來,叩首道:“古河縣縣令曹榮恭迎督郵大人大駕。”

馬車的車簾被慢慢卷起,車中,油光滿麵的督郵努力向外蠕動了下身體,聲音嘶啞地說:“本官奉郡守大人之令,視察郡內諸縣,曹大人無需多禮,快快請起。”

“謝大人。”曹榮站直了身體,繼續說道:“大人旅途勞頓,卑職已在府中備有酒宴,請大人賞臉。”

“曹大人此言差矣,郡守大人命我巡查各縣,乃是要實實在在地了解民情,本官豈能因貪圖一時之樂而誤了大事。”督郵大人板了板臉,故作嚴肅地說。

“大人體恤民情,卑職慚愧,卑職已命人尋來各鄉百姓數人,大人如欲了解民情盡可問他們,此時他們正在卑職府中。”不得不佩服曹縣令的演技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一通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哈哈,既然如此,有勞曹大人費心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督郵大人臉上的橫肉扯動起來,擠出的笑容讓人看得無比惡心。

“大人請……”曹縣令很客氣地擺出了請的姿勢,看著雕龍刻鳳的馬車從麵前緩緩駛過,舒了口氣,背上的官服早已濕了一片。

想他曹榮也是這古河縣的土皇帝,這些年吃喝嫖賭,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但想坐穩這縣令的位子也是著實不易,郡裏麵的大老爺們每年少不得要打點一番,就像這督郵大人自己已經不知送給他多少美女,多少珠寶,這次來肯定也少不了搜刮一番,不過自己送多少以後自然還要行那群賤民身上搶回來,所以曹縣令倒是並不在意。隻要能把督郵大人伺候好了,以後自己這縣令自然做的安穩。

想著想著,曹榮肥厚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天氣似乎也不是那麼炎熱了。這時,一陣急躁的腳步聲把他從美夢中驚醒過來,看著麵前慌慌張張地官吏,曹榮不禁一陣氣憤,教訓道:“什麼事這樣慌張,讓督郵大人看了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