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淮的身子還有些發顫，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他形容不出來，這次明明不疼，甚至還…可從直覺上來講，他覺得現在這樣，遠比之前要可怕的多。
剛才有一瞬間，他的腦子裏甚至萌生了一種想要去抱她的念頭。幸好僅存的一點理智讓他刹住了閘，才沒有真的伸出手。
不然，崇淮都不敢想剛才那一場該怎麼收場。
所以，一切還是都停下吧。
崇淮不是那種一遇到困難就放棄的人，可是對於顧今越，思考許久，他確實是沒辦法。打又打不過，殺又殺不掉，而且，仇恨以外承的那些情，他也…還不起。
回憶過去的這一個月，崇淮一下子想起來很多。
練劍時她覆蓋過來的手，指尖柔和的溫度和微微粗糙的薄繭，看書時她自然而然給自己挑起的那縷滑下的頭發別到耳邊，他還看到了她食指邊緣處有一道細小的疤，是淺白色的，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
論起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崇淮的心頭卻浮起了莫名其妙的恐慌。他自己隱隱約約能察覺到一些什麼，所以他才更加懼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今越原本還算舒緩的表情一下子繃了起來。
崇淮坐在床沿處，偏著腦袋沒去看她的臉。
“字麵意思。”
“我殺不了你。”纖長的眼睫輕顫，“沒有意義的事情，沒有必要堅持。”
“我不想再看見你。”
恨不得顧今越立即在自己眼前消失。
“哈？”
顧今越突然一下子猛地扯住崇淮的肩膀，用力往後一拉，崇淮躲閃不及，順著力道整個人就又跌回到了床鋪上，滿頭的銀絲在鋪麵上鋪灑開，華麗又漂亮。
“寶貝兒啊——”顧今越用力按著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唇，最後一個字的語調拖的格外長，“要不要提醒你一句，你現在…
一字一頓，“沒有選擇權。”
離不離開，見不見麵，這其中有哪一個字是能由他來決定的。
簡直是笑話。
她眸底的情緒漸濃，愈發的晦澀起來。
是她這一個月太溫柔了嗎，竟然開始想跑了。
看來自己有必要向他學習一下，某條卸下來的鏈子，是不是應該重新裝上去？
先前她倒是沒有注意，現在一看，崇淮這腳踝生的確實漂亮。顏色極淺，甚至可以看到皮下青紫色的細小血管，跟腱又長，整個腳踝又長又細，憑她的手，一掌便可以握過來。
顧今越的視線定格在崇淮的腳腕上，愈發深刻的在心裏思忖起某些“教育方法”的可行性。
“你！”崇淮瞪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止住了聲，僅僅隻是泄了一個音出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他咬著牙問道。
“讓你修煉。”
顧今越顯然是個執行力超高的人，腦袋裏想的東西，不消片刻，便立即讓它變成了現實。
她突然彎腰抓住崇淮的一隻腳踝，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金色的鏈子就已經綁了上去，如果忽略掉堅硬程度，倒是真的漂亮的像裝飾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