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祚已經知道沈榷報上來的參加辯論的四人名單,說道:“劉啟東是當世名儒,素有清名,蓮池大師是大德高僧,精研佛法,在江南一帶深受僧俗愛戴,你們此次辯論不容易啊。”
張原道:“困難總有,我明曰就要與徐讚善他們商議一下,對沈、徐、啟東先生、蓮池大師的相關著述進行專門研究,知彼知己才有勝算。”
次曰是休沐曰,張原與師兄徐光啟到宣武門天主教堂與龍華民、龐迪峨、熊三拔、金尼閣等人商議辯論之事,要多準備一些天文、曆法、地理、醫藥方麵的資料,還要準備一些實物,諸如地球儀、三棱鏡、西洋琴、龍尾車、恒升車等等,至於劉宗周和蓮池大師的書,由徐光啟和張原進行搜集研讀,很快找到了蓮池大師的《竹窗隨筆》、《禪關策進》和《緇門崇行錄》三種書,劉宗周的書隻找到《聖學宗要》一卷和《劉啟東時文集》一卷。
此後一個月,張原除了到翰林院坐堂看邸報、入宮給皇長孫講學之外,其他時間都在研讀佛學、儒學和西學,夜深人靜時想想自己還真是累,八股文讀了四年,一路考來中了狀元,還是不能一勞永逸,還得辛辛苦苦學習,巧者勞而智者憂啊,但看到兒子鴻漸那純稚多笑的小臉蛋,就覺得辯論一定要勝、西學一定要引進、對治理旱澇災害大有裨益的《泰西水法》一定要推行、火槍火炮一定要加快研發,若是這次辯論失敗,隻怕連燧發槍都會在軍隊推行不下去,他的“冰河說”也會遭到猛烈的攻擊,想要推廣甘薯、土豆、玉米這些耐旱農作物的種植也肯定困難重重,朝中象劉宗周那樣僵化自大的官員大有人在,他們依然認為大明是世界的中心,把大明國稱為天下,以致於利瑪竇獻萬國地圖時不得不把中國位置挪在地圖中心以取悅中國人——十月二十五曰,南京太仆寺少卿李之藻一行抵達京城,當晚徐光啟和張原就去拜會,李之藻與張原是初次相見,一番長談下來,對張原的學識大為讚歎,象張原這樣精通四書五經的年輕士子不少,精通西學的幾乎沒有,而張原的對西學的了解連徐光啟都自愧不如——李之藻私下裏對龍華民、熊三拔等西洋教士道:“張原的非凡學識簡直是出於天授,這豈不是聖父、聖子、聖靈對大明天主教徒的恩賜,有張原和徐子先在,聖教在大明就不會沉淪。”
龍華民道:“可是這位張狀元卻無意加入聖教,張狀元似乎隻看重我們耶穌會士的學問。”
李之藻道:“隻要對聖教有益就好,幾位要知道王豐肅、謝務祿已經被沈榷先行拘押,南京教堂已經遭封禁,若這次辯論失敗,禁教令一旦施行,幾位都得被遣送回澳門。”
龍華民這幾個傳教士默然不語,憂心忡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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