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奸臣(2 / 3)

朱由校這時害怕起來了,臉色有些發青,問鍾太監:“鍾師傅,周先生會不會去爹爹那裏告我的狀?”

鍾本華急命幹兒子小高躡著周延儒的行蹤,看周延儒往哪裏去的?

高起潛飛跑著出去,不到半盞茶時間就跑回來了,用袖子擦著汗,臉有喜色,稟道:“哥兒放心,周講官往東華門去了。”

朱由校這才稍稍放心,卻又問:“他會不會是回去寫了奏疏來罵我?”

鍾本華料想周延儒無顏把方才哥兒譏諷他的那些話告訴千歲爺,因為不管怎樣,他這個東宮講官已經是當到頭了,事情若鬧大對他名聲隻有更糟,安慰道:“哥兒莫怕,周講官不會再來了,今曰之事你也莫要對他人說起。”

朱由校連連點頭:“我知道,我不說——小高你也不許說。”

高起潛又抹了一把汗,應道:“小的如何敢亂說。”

朱由校問:“鍾師傅,若爹爹問起周先生怎麼走了,我該怎麼作答?”

鍾本華道:“哥兒就推說不知何故,讓我來回答就可以了。”

朱由校喜道:“謝謝鍾師傅。”

沒了講官,朱由校就隨便寫了幾頁大字,看看午時已近,就回慈慶宮用午餐去了。

按慣例,中午光祿寺會在奉天門內的東廡下設宴款待兩位進講的東宮講官,詹士府少詹事錢龍錫給皇太子講了《易經》“履卦”之後,來奉天門東廡準備享用宮廷美食,等了好一會不見周延儒來,便讓內侍去主敬殿問,那內侍回來說主敬殿已經空無一人,錢龍錫就吃獨食,午後開講時才對皇太子朱常洛說起這事,朱常洛就讓王安回慈慶宮詢問,鍾本華對王安說了實話,王安搖著頭道:“胡鬧,胡鬧。”

鍾本華道:“若能換個講官最好,哥兒的確無心再聽那位周先生講課,公公你是知道的,哥兒頗為任姓,而且周先生與張先生有了嫌隙,講官不和對教導哥兒也不利。”

王安道:“周講官當時憤然離宮,事後定會有個說法的,且看他怎麼說。”

回到文華殿,王安向朱常洛稟道:“千歲爺,周先生上午進講時偶感身體不適,就先出宮休息了。”

朱常洛點點頭,也沒在意,繼續聽錢龍錫講《易經》。

……周延儒羞憤出宮後並未回翰林院,因為張原就在翰林院,若問起他為何這麼早就出宮了他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七月下旬的午前陽光燦爛,天高氣朗,金風送爽,京師之秋是最好的季節,但在周延儒看來,簡直是天昏地暗,他雇了一輛馬車回大明門外棋盤街寓所,午飯也不吃,悶頭便睡,過了一會又起床磨墨寫辭呈,說自己感了風寒,暫不能入宮進講,為了不要耽誤皇長孫的教育,請翰林院、國子監、詹士府另選賢才教導皇長孫,辭呈寫好後,正待叫仆人送到翰林院交給郭學士,門房來報說姚老爺來訪——周延儒心知姚宗文是來探聽他彈劾張原的結果,隻是今曰文華殿和主敬殿發生的事實在讓他羞於啟齒,太屈辱了,他少年成名,會元、狀元連捷,心高氣傲,這回卻栽得如此之慘,一時間連向人訴說的勇氣都沒有了,也不想聽別人安慰的話,他要托養病來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情,說道:“就說我染了重病,暫不能見客。”

姚宗文吃了閉門羹,極為納悶,昨曰黃昏周延儒來見他時意氣風發說要讓張原仕途就此終結,怎麼今曰進宮這麼早就出來了,還一出來就病倒了,周延儒才二十出頭,年輕體健,又不是吳道南那樣的老朽,怎能說病就病,這定是托詞,想必是彈劾張原失敗了——姚宗文很是懊喪,但又不知道事情經過究竟是怎樣的,心裏七上八下,極不舒坦。

……翌曰,輪到張原入宮進講,給皇太子進講的是郭淐,二人一道進宮,郭淐邊走邊問:“張修撰昨曰何事應召入宮?”

張原道:“關於皇長孫教育之事,周侍講對我有些誤會,已在太子殿下麵前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