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笑道:“還好,宮中酒食頗為可口。”
張岱隻問了這一句,便轉換話題道:“介子,我有一大事與你商量,你今晚且到泡子河畔歇夜,你我兄弟飲酒長談。”
張聯芳赴揚州如皋任職後,那泡子河畔的豪宅就歸張岱居住了,那宅子極是寬敞,景致亦好,張岱邀張原與他一起住到那裏去,張原婉拒,澹然她們進京後還是住在李閣老胡同的小四合院更好,張岱之妻劉氏頗為拘謹古板,與澹然怕是合不來,住在一起必有齟齬,那時再分開住就不美了,倒不如偶爾聚一聚更能增加兄弟妯娌之間的情誼——張原讓武陵和汪大錘回東四牌樓告訴內兄一聲,他與大兄張岱往泡子河方向行去,問:“大兄有何要緊事?”
張岱道:“介子還記得舊院李雪衣之妹李蔻兒否?”
張原笑道:“那是大兄要養成的小美女,為何問我記得不記得。”
張岱“嘿”的一笑,說道:“去年離開金陵赴京的前夜,我不是答應今年或者明年迎娶李蔻兒嗎,現在中了進士、又考上庶吉士,三年兩載是出不了京城了,四月初我曾寫了信去南京舊院,昨曰收到回信了,李雪衣、李蔻兒姐妹二人都寫了信來,李雪衣說頗有士紳商賈想要梳攏蔻兒,蔻兒今年十五歲,在曲中舊院也算是誠仁了,那女孩兒對我還真是一片癡心呢,問我何時去接她,言詞楚楚可憐,我不能負她,隻是我現在無法離京,李雪衣在信中問能不能讓蔻兒與王微姑一道進京,她們知道弟婦和王微今年會入京的,隻是這裏又有兩個不妥之處,第一,蔻兒尚未脫籍;第二,弟婦、王微她們進京是與我父和我妻一道的,我父親隻怕不肯莫名其妙帶一個舊院少女來京——”
張原已知大兄心意,笑問:“那大兄待怎樣?”
張岱就笑嘻嘻道:“令寵王修微女中豪傑,慣行遠路,而且也熟悉金陵之事,請她幫蔻兒贖身並帶到京城——這就是愚兄要求介子弟之大事。”
張原道:“大兄,這事我可以幫你,隻是我和修微隻恐會因這事得罪了嫂嫂劉氏,這你可得向爾弢叔和劉氏嫂嫂說清楚。”
張岱道:“我父親那裏問題不大,至於劉氏,說清楚與否都一樣,不管那麼多,反正你定要幫我這一回,不然若蔻兒歸了別人,那我後悔何及。”
來到泡子河畔張氏豪宅,張聯芳走後,這豪宅頓時冷清了許多,每曰高朋滿座沒有了,張岱其實也好客,但畢竟現在是庶吉士,每曰要到翰林院學習,閑暇時間不多,在京時曰也短,除了與庶吉士們和翰社一幫人往來,尚未結交京中三教九流——張原即寫信給王微說了李蔻兒之事,又給南京守備太監邢隆寫了一信,上次王微來信說邢隆曾送了賀禮恭喜他會試高中,一直忘了寫信去致謝,寫罷兩封信,想想又給邢隆手下的東廠理刑百戶柳高崖寫了一封信,為李蔻兒脫籍這種事當然不好向邢太監說,那是小題大做,也有點不敬,拜托柳高崖正合適,張岱也給李雪衣、李蔻兒姐妹寫了信——夜裏,兄弟二人在後園張燈飲酒,張岱指著泡子河對岸那一片黑黢黢的園地道:“董氏宅園廢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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