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張原自嘲一笑,這可不是武俠啊,聽鍾太監問他想什麼,他當然不能告訴鍾太監梃擊案將發生的事,轉換話題道:“我在想客嬤嬤那個弟弟,真的是保定府的農夫?”
鍾太監不明白張原怎麼突然說起客光先,答道:“當然是農夫,客嬤嬤的丈夫候二也是農夫,都是務農的。”
張原問:“侯二何在?”
鍾太監道:“死了,客印月入宮的第二年其夫侯二就死了,皇宮找乳娘要丈夫孩子俱全的,不然不要,那侯二如果早死一年,客印月就不能進宮了,也正因為侯二死了,所以客印月才在宮中一直待著,哥兒也依戀她,不然早已遣送出宮回保定。”
張原心道:“這還真是巧啊。”說道:“我看客嬤嬤的弟弟形貌不凡,以後或許能出人頭地。”
鍾太監笑道:“能得到狀元公誇獎她弟弟,客印月定然大喜——張公子也懂相人冰鑒之術?”
張原笑道:“略懂,略懂,不過公公可用我這話去討客嬤嬤歡喜。”問:“公公今與客嬤嬤對食否?”
鍾太監略顯尷尬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嘛,魏朝與雜家關係不錯,再說了,魏朝比雜家年輕——”
張原心道:“對食而已,又不是夫妻,都是太監,年不年輕又有多大關係,再說了,魏進忠可比你和魏朝年齡都大,等客氏與魏進忠打得火熱,那老鍾你就沒戲了。”這話不好對鍾太監明說,隻好道:“也罷,鍾公公與客嬤嬤搞好關係就行,鍾公公切莫視為等閑,這的確很重要。”
張原一再叮囑的事,鍾太監當然不敢當耳邊風,他可是聽從張原的建議才來慈慶宮燒冷灶的,說道:“雜家曉得,雜家最近不是與客嬤嬤親近許多了嗎。”
張原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鍾太監一拍腦門,舉起酒杯道:“光顧著說話,還沒為狀元公賀喜呢,來,雜家敬狀元公一杯。”
二人舉杯,一飲而盡,相視大笑。
鍾太監想起一事,說道:“張公子,雜家最近與客印月相處較多,發現她很可能識字,但雜家問她,她卻說不識字,她隻是一個農婦,從未讀過書——”
正這時,聽得側院小門那邊傳來客印月的聲音:“鍾公公,小婦人可以來向狀元郎敬杯酒嗎?”
張原對鍾太監低聲道:“公公以後多多留心,少問多看——請她進來吧。”
鍾太監點點頭,起身吩咐立在廊墀下的侍婢:“請客嬤嬤進來。”
京城的暮春,天氣已明顯轉暖,體態高挑碩美的客印月走了進來,梳著高髻,穿著紫色葵花宮裙,領子裏露出雪白的裏襯,紫白相映,煞是好看,缷下冬裙的客印月身段更顯豐盈誘人——客印月剛進到小廳,小高就跑進來了,叫道:“幹爹,王公公有急事請你即刻回宮。”
王公公就是太子朱常洛的伴讀太監王安,忠心耿耿,是朱常洛最倚重的太監,所以鍾太監一聽王安找他有急事,不敢耽擱,向張原作揖道:“張公子,抱歉,抱歉,雜家有事要先回宮了——客嬤嬤要與雜家一起回嗎?”
客印月道:“我不急,公公趕緊回吧,莫讓王公公久等。”
鍾太監急急忙忙走了,張原對客印月道:“客嬤嬤少坐,在下也要回去了。”
客印月那雙媚眼水盈盈的,說道:“小婦人還沒有敬狀元郎一杯酒呢,狀元郎不會不賞臉吧。”
張原心想:“這女人做作態度潘金蓮似的,真不象是農家婦,在宮中不可能學得這麼狐媚啊,是久曠饑渴還是有其他用意?”
張原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客印月身份不簡單,史載客印月是保定農婦恐怕並非真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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