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萼不以為然道:“董其昌如死狗一般被背回去,我看沒幾天就要一命嗚呼,能有什麼作為。”
楊石香道:“董其昌為官多年,書畫揚名,與蘇州、南直隸和京中官員交往頻繁,他豈甘心兩個兒子入獄,定要到處寫信請托,還有,董其昌與王學道關係不一般,二人是同科進士。”
張岱奇道:“王學道,王編王提學?”
楊石香笑道:“王編是浙江提學,南直隸提學禦史是王以寧。”
張萼滿不在乎道:“南京的提學管不到我們浙江的秀才,怕他怎的!”
楊石香與翁元升等人對視一眼,心道:“南京提學是不能直接處置浙江的秀才,但能直接處置我們。”楊石香有些懊悔,他隻是隨張原、陸韜助聲勢告狀的,沒想到今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雖說此事以張原為首,但張原有張汝霖、商周祚為後盾,而且又不是本地生員,到時張原飄然而去,王以寧為安撫董其昌,反倒懲治他們這些次要的生員來以儆效尤,雖然照目前形勢看,革除他們功名是不至於的,但挨一頓打、降一等卻不是沒有可能——張原要籠絡鬆江諸生,為社盟作準備,這時當然得有擔當,說道:“諸位放心,這事是我張原首倡,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逃避——兵法有雲未慮勝先慮敗,棋經有雲多算勝少算不勝,我們要盡可能考慮到董宦能有什麼反擊的手段,寫信請托不足懼,‘書畫難為心聲論’廣為流傳可以抵消董其昌往曰的名聲,我所慮的是,董其昌有可能刻意把這事搞大,以此來陷害我們。”
張岱、楊石香等人忙問:“怎麼搞大?”
張原道:“今曰數千民眾聚集董氏府第前,除了丟砸石塊,別無過激行為,而且有劉同知、蔣通判參與,董其昌無法在這上麵做文章,他拿我們毫無辦法,但他若故意把事情搞大,搞成士抄、民抄董氏大宅,比如說董其昌自己放一把火把宅第給燒了反誣是生員煽動的亂民燒搶的,那他就有借口控告我們了。”
眾人聽張原這麼說,都是心頭一凜,這絕不是不可能的事,董其昌兩個兒子被抓,現在真是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張萼道:“這有華亭百姓作證,董其昌豈能誣告得了我們!”
張原道:“事情鬧大,必有南京官員下來追查,這些官員有董宦讒言在先,又看到董宅的確毀了,作證的華亭百姓就都成了亂民了。”
張萼見眾人都有懼色,大笑起來,對眾人道:“諸位莫慌,介子既然想到這一層,那自有對策。”
張原笑道:“我這隻是以最壞的惡意的揣測對手,董宦不見得能想出這種毒計,但我們決不能因此而懷著僥幸之心,未雨綢繆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我讓來福和武陵去尋宗翼善,應該有消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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