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1 / 1)

姚雨悅將挎包移到胸前,一麵將手伸到挎包裏,一麵走出電梯間。門鑰匙應該很快就摸到,但今天摸了好久,沒摸到那個鑰匙串兒。搖一搖包包,卻能聽到裏麵有鑰匙相碰的金屬聲,這可奇了怪了。

走到門口,墨綠色的金屬門正被打開,她的醫生丈夫正笑容可掬地等在玄關前接她的包。她將挎包搭紐搭好遞過去,然後脫鞋,換鞋,走到裏麵推一下女兒的房間門,朝裏麵看一眼。還是小孩讀書辛苦,你下班回家了,她還趴在桌上寫暑假作業。女兒的聰明及用功,明顯得了吳承安的基因。你不用跟她講你要好好讀書,不然以後考不上好學校,而是擔心她用腦過度,要她出去找同學玩。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她一直是好學校裏的好學生。

趕緊去廚房煲湯、炒菜、煮飯。吳承安是外科專家,做手術做得好。姚雨悅則是廚藝專家,煲湯煲得好。每次全家人傾巢出去吃飯館,即使吃廣州老字號飯館,女兒也總是如此抱怨:這湯不及我媽煲得好。吳承安在廚房間插不上手,就手裏捧一杯茶,一麵看妻子手腳利索地忙碌,一麵跟她說說話。

“信箱裏有你一張明信片,我拿上來了。”吳承安說。

“準是芳芳從智利寄來的。”姚雨悅說。

“沒錯。”吳承安有話題了。“芳芳膽子夠大,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就敢一個人往南美洲跑,從北跑到南。”

吃晚飯的時候,女兒嫌沙蟲湯太鹹,隻喝了一口就不喝了。姚雨悅抱歉道,擱鹽的時候跟你爸說話,不當心擱多了鹽。女兒講起今天出去遊泳、唱歌的種種快樂情形,講得眉飛色舞。姚雨悅也講她單位上的事,講她的同事從網上買了一雙美國產沙漠鞋才一千塊錢。吳承安反而沒話了,隻默默聽她們講。

後來就講起爺爺,女兒講爺爺經常夜不歸宿。如果,她問父親,爺爺要入贅禾禾家,你同不同意?禾禾是梁筱薇的女兒,這兩個女孩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也難得見一次麵,但幾乎天天有聯係,不是打電話發短信,就是上QQ,彼此有說不完的話。

吳承安沒搭理女兒的調侃,他在想自己的事。到現在還沒梁筱薇的消息,她辦公室的人說她去廈門出差了,也許手機被盜了,打不通她的手機。今天中午跟安莉、陳於珊共進午餐時,醫院保衛科打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來醫院一趟。他問什麼事,保衛科說公安局來了兩個人,要找你了解一名受害者的情況。他問受害者的名字,保衛科說公安會當麵跟你講。這時他撒謊他在外地,明天早上才能到廣州,明天上午來醫院上班,請公安明天來。

晚飯碗是吳承安洗,姚雨悅已經穿好出門衣服,戴好耳環,來廚房間跟他打招呼要走。剛才吃飯的時候,姚雨悅講她今晚要去二沙島聽音樂會,同學送給她一張票,是美國費城交響樂團的演出。女兒追問母親:“你的那個同學是男生還是女生?”母親反問女兒一句:“我問沒問過你這種問題?”吳承安知道費城交響樂團來廣州了,也知道妻子的音樂門票總是她大學同學彬彬送的。彬彬的老公是管星海音樂廳的,這誰都知道。

妻子出門了,女兒在自己屋裏上網聊QQ,父親來電話講他今晚不回來,於是吳承安洗了碗,獨自坐書房裏喝茶。他慢慢陷入沉思默想中。既然公安專程去醫院找我了解一名受害者的情況,可為什麼不在電話裏跟我講受害者的姓名?是不是公安認為我有殺人嫌疑才跑到外地去了,所以不直接跟我通電話怕打草驚蛇?而這個受害者是誰呢?會不會是梁筱薇?如果梁筱薇在廈門遇害,那麼廈門警察委托廣州警察調查梁筱薇的熟人,是自然而然的事。

門鈴響了,有人在外麵敲門。吳承安透過門貓眼朝外瞅,看到兩個陌生麵孔,一男一女。

門鈴再次響起來,吳承安開了門,問來人找誰,來人說我們是刑警隊的,一麵掏警官證給吳承安看。於是吳承安請他們進屋,讓他們坐沙發,給他們沏茶。

男警察:“你是吳大夫吳承安?”

吳承安:“沒錯。”

男警察:“我們看到你的車子在下麵,所以上來找你。”

吳承安:“本來打算在東莞過夜的,結果還是趕回來了。”

男警察:“我們找你打聽一位受害者的情況,初步調查證明,這位受害者為熟人所殺。”

吳承安:“受害者叫什麼名字?”

男警察:“秋秋,姓和名是同一個字,你應該認識她。”

吳承安:“我認識。不過我跟她至少有兩個月沒見麵了。”

男警察:“八月十八日下午你在哪裏?”

吳承安:“我們出去講好嗎?不影響小孩做作業。”

男警察:“好的。打攪你了吳大夫,不好意思。”

吳承安:“馬路對麵就有一家茶樓,方便我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