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新娘的繡花鞋
那是一口棺材,一口落滿塵土的紅木棺材,頭的方向正衝著雪蓮,棺材上沒有任何字跡,但是棺材上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血跡,不是幾滴,是一大片。
雪蓮已經嚇半蹲得縮在地上,燭光隨著雪蓮手的顫抖也搖擺不定。離開,一定要離開!想到此,雪蓮匆忙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可是……鏡門已經合上了。
“不!不!我不要死在這裏!不要!讓我出去!讓我出去!”雪蓮發狂地喊道,她的心中已充滿了恐懼。
不知喊了多久,雪蓮隻感到嗓子已經嘶啞了,但是沒有人回應她。她癱坐在地上,因為剛才喊叫過於用力,現在還在喘著粗氣。
棺材靜靜的“臥”在那裏,在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詭異。雪蓮突然有種想打開棺材的欲望,突然想知道那裏麵躺的到底是誰?難道是自己從未見麵的丈夫?想到此,她站起身,慢慢走了過去。
棺材上落滿了塵土,雪蓮將蠟燭放在棺材前的桌子上,伸出雙手扶住棺材蓋用力推了一下,棺材發出了難聽的摩擦聲,雪蓮感到自己渾身都在哆嗦,但是還是鼓起勇氣看向棺材裏麵。
一層單子,已經很破舊了,根本看不出本色,屍體在單子下若隱若現。雪蓮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伸出手將單子拉到了屍體的腿部。一具完整的屍體,隻是已經幹癟了,幾乎露出骷髏,頭發似乎也少得可憐,牙齒凸著,還少了一顆大門牙,身上的衣服已經爛得看不出原形,根本分辨不出是男的還是女的,也看不出多大年紀,但是她記得來這兒的兩個房間裏放的都是男人的衣服,那這具屍體……會不會是她的丈夫,也許他早就死了,可是既然他死了,為什麼還要給他娶妻?難道她真的嫁給一個死人?雪蓮感到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她不想再繼續想下去,又伸出手將單子拉到了棺材的底部。
雪蓮驚呆了,大張著嘴,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來:她竟然看到屍體腳上穿著繡花鞋!屍體其他部分所穿的衣服都褪了色,甚至爛得看不出樣子,可鞋卻是紅色的,特別紅,跟新娘的繡花鞋是一模一樣,是新的,但卻隻有一隻……
一隻?她突然想到五個雪蓮死的時候手中都握有一隻繡花鞋……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原以為這具屍體是她的丈夫,可是他竟然穿著繡花鞋?那是隻有女人才會穿的。可是那兩間屋子裏的男人的東西又是怎麼回事?這具屍體怎麼會在這裏,而不是埋在土裏下葬?雪蓮的精神有些快崩潰了,她不能再待下去了,一定要出去!
她拿起桌子上的蠟燭走到鏡門前仔細照著,她已經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相信一定有能打開這個門的機關。果然,在鏡門的左上角有一個凸出來的部位,正好跟那麵鏡子右上角的位置相對應。剛才因為過度害怕,竟然沒有注意到。雪蓮伸出手按了一下,門開了。雪蓮趕緊走了出去……
走出了“墓屋”,雪蓮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雨過天晴後的天空,感覺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她不願意再在這裏多待,趕緊跑了出去。
雪蓮很順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推開門走了進去。院子裏靜悄悄的,看來小敦兒還沒醒。她悄悄地走進了屋子,果然小敦兒還睡在床上,嘴中還不時發出呼嚕聲。雪蓮無奈地搖著頭,她有些羨慕小敦兒傻傻的什麼都不想的性格。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件新衣服換上,舊的衣服和用過的蠟燭、打火石都塞到了床下,那裏很安全,沒有人會去看,甚至小敦兒收拾屋子的時候都不會去收拾那兒。
夜晚,小敦兒不在,她被沈媽叫去了宮老太太那兒。她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幹活幹得睡著了,所以當沈媽叫她的時候,還以為沈媽知道她幹活幹得睡著了,要罰她,倒省得雪蓮解釋了。而雪蓮想著白天看到的事,根本無法入睡,尤其是想到那隻繡花鞋,就感到身上一陣陣的發冷。那個暗門,那些男人的東西,那具屍體,那隻繡花鞋……總之,那個墓屋充滿了詭異。突然,雪蓮坐了起來,她突然想起自己離開那間墓屋的時候,忘把燈籠還原,還有那口棺材也沒有合上,糟了,如果被宮家的人知道了,那她……會不會也像那五個雪蓮一樣,甚至會提前死?想到此,雪蓮也顧不上晚上出去會害怕,穿上鞋迅速朝院門跑去。
門當然是上著鎖,隻有雪蓮第一次去“墓屋”的時候,門沒鎖,但自從那次後,沈媽都會將門鎖好,雪蓮無奈又要去爬牆。有了第一次經驗,很快就翻出了院子。不對,雪蓮突然想到,她今天回來的時候,院門是沒有上鎖的,難道沈媽白天已經來過?可是剛才為什麼不說?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也許沈媽並不知道她去了“墓屋”。還是先去“墓屋”將“東西”都還原的好。想到此,雪蓮一路小跑,跑向“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