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溪水向東流,望一眼、遠山相對;泥房黑瓦遮風雨,道一聲、近來無恙?晚秋天欲雪,將寒江心月。蒹葭何以默?白鷗信天遊,信天遊…”儒學導師換了一身儒雅的唐裝,在案桌前揮毫墨,目露光彩,神遊他方,嘴裏自相吟唱,手中筆下緩行,霍然間一副山野人家蕩舟圖躍然紙上。
一首思鄉思家思物思人的詩詞隱沒在青山裏,浮現在蘆葦中,給人“人在畫中遊”的神奇感受,武學導師瞪大了眼靜心觀看,隻覺得這幅畫活了過來,溪水潺潺向東流去,泥房黑瓦在風雨中隱沒,晚秋的天色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錯覺,遠方有一條大江,安靜流淌,江上蘆葦靜默,像是柳絮不再紛飛,靜靜地不忍離去。幾隻白鷗悠閑地走出安在蘆葦裏的巢穴,在沙渚之間徘徊,然後黃昏中振翅低翔,那景色栩栩如生,讓人透過這幅字畫看見了一個美好的山野世界,端得妙不可言。
若是被那些酷愛書法字畫的大家看到,必爭先圖之。可是做完一幅字畫後,儒學導師的眉宇處添了一抹霜雪,也不知道是愁還是憂?抑或消耗了許多元氣?武學導師看在眼中,心裏微微悲惻。耗費如此多的心力做一副字畫,的確很令人揪心。
案桌上,一幅字畫展開。停筆不留紅印,隻留一紙黑白分明。
武學導師不想要這沉悶憂鬱的氣氛,則開口開刷道:“我說老年,你也太不地道了,你好歹留個“燕山李常年”印,天下誰人不識君啊,那價格絕對會狂飆上去,到時聞風而來的富翁富婆、世家門派肯定會為這幅字畫爭得頭破血流,你信不信?”
儒學導師——燕山李常年。可以肯定武學導師如此推崇,那肯定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了。但是在江上草堂沒有誰知道他們的過去。
“信不信我大山說的?《信天遊》詞牌名,這三個字看著就不俗,我喜歡。不過我不知道你一字一畫要表達什麼意思,再說幹嘛弄得文皺皺的,讓人看得雲裏霧裏的,費心機,還勞心神,我不喜歡。不過我也喜歡你這畫,尤其是畫那遠山之磅礴,溪水之東流,令人心安向往啊,有山有水,山水相依,柔情在胸,老年你純粹是羨慕啊,哈哈,怎麼現在倒想起從前的戀人來了?”武學導師站在一旁指著字畫大肆議論道,還不忘牛嚼牡丹般大口喝茶,這笑聲笑語笑意令儒學導師先是瞪眼,後是害臊,而後尋思索性不接這貨的話,直接喚了一聲在門口等待多時的朱孟霖。
“孟霖別杵門口站著,快進來吧,我知道你有事要問我。”朱孟霖在門外等待多時了,朱十八爺爺告訴他一切有他擔待著,不會有人注意他有什麼驚天的機遇,這也是為了朱孟霖安心學習,也為了朱孟霖他們家道安寧,所以朱十八費了許多心思安排好了故事,應付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的村民。分別之後,他就帶著小飛飛橫渡南流江飛回千年南離荔枝樹,安頓好泫然欲泣的小飛飛之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趕回了江上草堂。
殊不知轉來轉去也找不到儒學導師的身影,後來有位雙手抱書,青春靚麗的大姐姐告訴他:你就是朱孟霖?
“是的,姐姐。”朱孟霖眼睛一亮,不知不覺地挺直了腰杆。
“哇,好懂禮貌的小家夥。嗬嗬嗬,不錯,不錯。”
“對了,你的儒學導師吩咐我如果見到你,就叫你去他的家裏看看。”青春靚麗的大姐姐順話指著有竹子,有荔枝樹相對的地方,道:“喏,就是那裏。快去吧。”
朱孟霖一想整個人就興奮起來了,原來儒學導師早已經知道自己要來了,露出一副燦爛的笑容,道:“謝謝姐姐,我先走了。回頭再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