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依認小滿作妹妹後,兩人便時常相約著在花園裏散步。
花園似乎總承載著扶依的特別回憶,因此,她享受在芬芳怡人的環境中悠閑愜意漫步,也可趁機打探打探小滿的口風。
小滿喜歡隨身掛一串鈴鐺,小巧玲瓏,配上她機靈好動的性格,鈴鐺的聲音也顯得清脆而不煩膩。
有時,她又會時常盯著鈴鐺發呆,扶蘇柔膩垂落,時光輕快,大概在回味記憶的點滴。
小滿跟李寅,二人明明有情,卻因為種種原因而隔閡,或許幫助兩人破鏡重圓,溝通搭橋,能提升好感值呢?
扶依晚上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遲遲難以入睡。
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太子,一個是生性活潑明媚的縣令之女,兩人門不當戶不對。卻在世俗的禁錮下,生出一段情。
宮中本就是吃人的囚籠,囚之徒慣會踩低捧高。
縱然李寅無心榮登大統,可他生在帝王家,作為皇後親生長子,他本就被推著走,別無選擇。
迎娶小滿大概就是他此生最叛逆的決定。
可他一時私心,反倒拉了小滿入局。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無法彌補。
我朝太後早逝,皇後的職權比尋常更大。
皇後拿小滿壓著他,他有了逆鱗,便如此這般被人壓著走。
李寅啊李寅,你的這盤棋,究竟何解呢?
扶依一夜未睡,可她依舊想不出些什麼。她忍不住想:我要能再聰慧些就好了。
再聰慧些,似乎大多數人平生都會有如此願景。可這何嚐又不是對於自我的輕視與褻瀆,抑或是對問題無疾而終的落寞與推辭。
扶依眼下隻有走一步看一步。
她向來是認為禮物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便鼓勵著小滿送李寅禮物。
小滿其實並不厭惡李寅,大概他們兩人兒時便約定好私定終身的諾言,隻是知曉李寅身份後,她便隻當作兒時戲言。
可她內心隱隱向往著,哪怕希望渺茫。
後來,她在阿爹的安排下準備嫁人了,可一旨賜婚聖旨下來,她驚詫又迷茫,就隻是作妾。
所有人都說是她高攀,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她被推到了眾矢之的,張著口卻發不出一個字。
她起初埋怨過李寅,她希冀著李寅能來安慰解釋,哪怕常來看望她也好。
隻是自大婚之夜李寅吐露心聲後,他像變了一個人,躲著她,避著她,她再傻,也該看出來了。
剩下的,便隻有悲涼與落寞。她倒是再也不奢求著什麼了。
如今這位姐姐,她喜歡的緊。
扶依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去的親切感,她總覺得扶依小小的身軀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那似乎便是母性的光輝。
小滿看得出來,扶依不喜歡李寅,倒是扶依與將軍家的白小姐甚是親近。
姐姐說的話,她自然想順其意。可她如今連李寅的麵都見不到,何談送禮。
扶依也明白小滿的處境,自告奮勇替小滿轉交。
小滿遍笑著應下。扶依猛然發現,小滿淺笑時嘴角也掛著梨渦,與李寅剛好是一對。
兩人還真有夫妻相呢。
該說不說,小滿辦事真是麻利。
才不過三天,一件精美鮮豔的香囊便交到了扶依手中。
小滿的刺繡真是一絕,就是專業的繡娘也做不到這麼好。與天真爛漫的娃娃臉一點兒也不符。
湊近了聞,艾葉的香氣清新四溢,別有一番風味。
扶依實在怎不住摸摸小滿的頭,化身誇誇機了。
小滿被誇的滿臉通紅,活像一隻茫然無措的小雞仔。
知道扶依停下後,小滿也隻是低頭弱弱地說道:“這是我們平邑縣特有的刺繡工藝,旁的地方沒有。”
又是一段猛烈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