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寧一幅青巾儒服,灑灑然立在丁山大營門外,臉上一片淡然。黑大漢程衝左手拉著二人坐騎,右手拎大棍緊隨在後,心裏還不住嘀咕著許平給他的軍令“保護軍師,保護軍師……”
“二位請隨我來。”一路從營中跑出傳信的小卒對二人冷冷一語,應寧扭頭示意程衝,二人坦然跟隨向營內行來,程衝於路虎視耽耽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傷及應寧,過後真如許平所說的把他趕走。應寧自不知許平為說服死心眼隻保護他的程衝來此曾一番連唬帶嚇,隻悠然打量著丁山大營。
少時二人隨中軍來至丁山帳前,隻見帳門前一口大鍋正在柴上燒的滾熱,騰騰熱氣直向天空竄去,兩排懷抱大刀的軍士怒目排在帳外,幾十雙眼睛盯向正走過來的二人。
程衝下意識握緊手中大棍向應寧靠了靠,悶哼一聲,雙眼毫不畏懼的回瞪過去。應寧隻在心內冷笑一聲,暗曬丁山這番做勢,這都何年何月還學古人做這架勢,待會定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稟將軍,使者帶到。”
“與我押進來。”帳內丁山低沉的怒喝聲傳出。
“我看誰敢。”程衝大棍一橫早擋在應寧麵前,虎視欲撲向二人的眾軍卒。
“嗬,嗬。”應寧負手仰天冷笑兩聲朗聲道:“兩國交兵不辱來使,況我為將軍全軍安危而來,此就是將軍待客之道否?”
撲過來的軍士你看我,我看你,都遲疑不前,良久才從帳內傳出丁山略顯疲乏的聲音,“眾軍退下,讓他們進來。”
應寧昂首穿過眾軍卒讓出的通道走進大帳,隻見帳首一位麵容青秀的將軍巍然正坐和下首頂盔貴甲的三人都齊齊看向他。
應寧淡然看向丁山,微施一禮道:“見過將軍。”
丁山上下打量著一身儒服,麵色不動的應寧,心內也有一絲敬佩,看他一介書生,見自己如此布置而不驚,卻是有些膽量。
“汝是何人,可是司馬老兒所遣替朝廷來做說客乎?”
“司馬防。嗬,嗬。”應寧聞言一聲輕笑,心道這丁山現在還不知是誰奪了曠城,實是小瞧了主公率領的義軍。
“朝廷之事應某一介小民如何知得,應某此來一為將軍,二為這冀州百萬之民。”應寧緊接著淡然道。
“什麼,你們不是朝廷軍馬?”丁山驚的霍然而起,伸指指向應寧驚疑道。
“吾等上體天心,下順民意,為救百姓而興軍,豈是腐朽昏聵之大魏軍馬可比。”應寧一臉傲然道。
丁山聞應寧言,腦中忽的霍然而醒,暗悔道:“怪到自出軍到現在自己總覺的不對,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那夥賊寇設下的計謀,隻是誰人有此雄才大略,他又怎的奪取堅如磐石的此城?”
困擾在丁山心中多日的迷霧終於消散,可丁山一點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自己一眾居然被一夥賊寇玩弄於掌中而不自覺,實是對他最大的羞辱,丁山越想越怒,眼中盯著應寧二人恨不得噴出火來,直欲殺了眼前二人泄憤。
“來人,將這二人推出去活煮了。”丁山咬牙切齒道。
“哈,哈。”應寧全然不看從帳外撲入的軍士,仰天朗笑一聲道:“有將軍全軍與應某共赴黃泉,應某也不枉也。”與他話音同時,程衝早掄棍撂倒一片從外闖進的人。
“慢。都退下”陡然才想起此刻處境的的丁山猛然一驚,強壓下胸中怒火揮退手下,待眼中掃過呻吟一地的眾軍,才驚出一額冷汗,瞥向方才未注意的程衝,眼神也變了,心道:“怎的放了這樣一人進帳,若他暴起偷襲,恐怕危矣。”
無暇顧及心裏閃念,丁山也冷笑一聲道:“曠城雖失,但我騎軍尚在,若我想走,何人可擋我三千鐵騎。”
見事有轉機應寧也不禁鬆口氣,剛才若丁山真的直意要殺他二人,憑程衝恐還衝不出這層層圍繞的大營,今見他如此說,應寧對說得丁山又增加兩成把握。不由嗬,嗬輕笑道:“為將者,仁,義,智,勇,嚴也,如今將軍身入絕境而不自知,實為不智,應某深為將軍所憂。”
“你待怎講?”丁山聞聽臉色轉青怒道。
應寧聞言隻微笑不語,心道時候也差不多了。
“報,將軍。”一個軍卒猛的衝進軍帳上氣不接下氣道:“報將軍,不知何處來的三處軍馬在我軍身後紮營,已堵住我軍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