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恩蘿——朕恨你——”
慈寧宮裏傳出一陣震天的咆哮，隨後宮人太監們便瞧見太後娘娘被厲王殿下和王妃攙扶著，滿臉鮮血從殿內退出來，身後跟著侍女朱嬤嬤。
她們前麵，皇上步步緊逼，那雙眸子通紅一片，隱隱還含著淚水，顯然已經到發瘋的邊緣。
宮人們麵麵相覷，個個低頭縮小身子，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今日皇上發瘋說的瘋言瘋語聲音可不小，她們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聽不見，此等宮廷密辛叫他們聽了去，隻怕會被滅口。
“哀家要離宮……”
皇帝嘲諷笑出聲，“出，太後要出宮，朕豈敢相攔。”
“太後既然要出宮，那以後都別回來了。這慈寧宮，再沒有你這個人！”
說罷，他深深看了玉恩蘿一眼，狠狠甩袖離去。
那身影決絕，卻偏偏似乎隱藏了絲落魄的顫抖。
餘太監歎了口氣趕緊追上去，想要去扶一下皇帝，這才發現，皇帝臉上全是淚水，隻是壓抑著沒哭出聲。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沒見過，此刻竟然委屈哭得像一個孩子。
太後臉上的傷可不輕，顧玦自責極了，不敢耽擱，連忙命青衣去請太醫院裏最好的太醫，自己則是帶著太後和蘇杳杳回府。
青衣去太醫院，太醫一改往日，個個對他避而不見，他一把抓住個胡子花白的老頭。
“陳太醫，王爺的命令你都敢違抗了？”青衣威脅道。
陳太醫連連擺手，“青衣侍衛啊，不是老夫不願意去，實在是剛剛皇上下令了，誰敢去給太後醫治，就誅誰九族啊！老夫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還在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孫子，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青衣侍衛還是另求高明吧……”
青衣急得回去跟顧玦稟報了這件事，本以為他們家王爺會發怒，卻發現府中早已集結了京城中有名的大夫。
青衣：“……”
敢情王爺早就知道皇上可能會下旨禁令太醫來厲王府給太後醫治？
是他腦子簡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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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皇帝回到紫宸宮，轟退了所有人，頹廢坐在地上，一把年紀了，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玉恩蘿，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朕到底哪裏不好了……朕哪裏就比不上那個男人……”
“朕陪了你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啊！”
“二十年的時間，難道還抵不過你在他身邊六年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