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傷
文/壞藍眼睛
1
第一眼看到丁小宙,在BOX酒吧,眾多喧叫聲中,他突然跳叫起來,其瘋狂的姿態豔壓全場。
彼時我剛走進,他正顛狂。音樂聲音嘎然而止,所有人都呆住,無措地等待,音效師手忙腳亂,丁小宙怪笑起來,然後落座一群人中。我斜了他一眼,不作理會,音樂再次響起,大家被這短暫的小插曲刺激了神經,再次狂亂起來。
我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喝酒,一個人。為我支離破碎的感情。
那個男人不再愛我--我清醒地醉著,他曾經那麼愛我,不過是一年的時間,他改變了容顏,低沉了腔調,連感情,都隨之一起飛走。他在電話那邊清楚地說,小布,我不再愛你。
又一陣音樂漫過來,我幾乎支持不住。
我非初涉世間的青澀女子,為什麼此際心如刀絞。
一陣狂笑將我驚動,回頭看去,吧台上有人在打架,似為爭風吃醋,這時候,隻聽到一聲熟悉的尖叫,便看到丁小宙和另外一個樣貌委瑣的男子被保安給束住雙手,尖叫聲居然是朱狸。
2
朱狸曾經說,她的一生,毀在兩個男人手中。一個是丁小宙,一個是馮天遠。
前一個男人令她身心疲憊,使她逃往另外一座城市,其間,她遇到後麵一個男人,結果她僅存的一點感情,被全部耗盡,原因很簡單,她總會愛上浪子。
有幾個淩晨我和朱狸對麵而坐,她抽著煙,眼神呆滯地說,他們總是對我好,然後又對我不好。
我說,為你好是為得到你的身體,不好是因為你非逼迫他們連同你的感情一起收留。
朱狸可怖地看著我,空洞的眼睛布滿血絲,這是一個仿佛看得到未來的女人。當然,也似是沒有未來的女人。沒有未來,如我一般。
所以,當丁小宙以無賴的姿態歪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消失在他視線之內。
有一種男人天生狂野,一旦得到女人嬌縱,便莫名其妙地不可一世起來。以為天下之大,惟他獨尊。我斜斜眼睛,認定他比不上潘尼的千分之一。潘尼,潘尼,多好的男子,擁著我雙臂的手是那麼溫暖,靠近時彌漫的煙草味道是那麼沁人。再給我一次遭遇潘尼的機會,我定還是不顧一切,肝膽相照,寧願被辜負。可以愛到不生恨,即使被辜負都不生恨。我黯然憔悴。
朱狸不屑一顧地說,切,潘尼,陰陰沉沉的男人,心計太多,你豈是他的對手。擺明了往死裏跳。自作孽,不可活,小布你自作孽不可活,誰都救不了你。
我真有把這個刻薄女人掐死的衝動。但是很快就平息下來。明白著她的寡淡緣,也就可以原諒她的有口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