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住了幾天,宴歲就想回醫院住了,江肆非要黏著他,離開一步也不肯。

張鳶看著不算小但也並不大的單人病房中,塞進了兩張單人折疊床,一時頓住了,“你們這是……”

江肆笑道:“阿姨,最近我們都在醫院陪著您。”

“不用,在這兒睡多不舒服,你們白天來看看我就好了,晚上有護工呢。”

“媽,我不放心。”宴歲掖了掖被角,摸著那日漸有肉的蒼白的手,“我就想親自照顧你。”

如今他的腳已經完全好利索了,這幾天也算是給自己放了個假,但他不能將張鳶一個人丟在醫院,就算再好的護工,也不如自己親自來的放心。

張鳶笑的和藹,近來氣色也越發好了,精神頭也旺盛,沒事都可以下地走走了。

宴歲攙扶著她,在醫院樓下散步,江肆則是推著輪椅跟在身側,以防張鳶體力跟不上,好坐下休息。

“這花兒開的可真好啊。”許久沒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人,此刻眉梢都洋溢著幸福的喜悅感,抬手輕輕觸了觸花瓣,感受著自然的溫度與盛放的柔軟。

張鳶開心,宴歲的心情也跟著大好,“喜歡的話我日日給您摘來放在床頭看。”

“不要。”張鳶搖頭,“花就該開在外麵,而不是被折斷養在枯燥的室內。”

“那我們以後日日帶你下來看。”

“好啊。”

“阿姨,喝點水吧。”江肆遞上提前裝好溫水的保溫杯。

走了一會兒,的確口幹。

喝完遞還回去,張鳶突然道:“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一家人?”

宴歲瞧瞧江肆,看見了江肆上翹的嘴角,“阿姨,快了。”

張鳶問道:“什麼快了?”

“我的意思是……”江肆轉頭和宴歲對視,笑的別有深意,“遲早會是一家人。”

“那好啊,我有兩個兒子,幸福著呢。”

“媽——”宴歲看似埋怨實則撒嬌的喊了一聲。

“行,不說了。”張鳶拍拍攙扶在臂彎的手,“我們回去吧。”

“好。”

沒過幾天,江肆突然接到江福生打來的電話,對方猶猶豫豫的開口,想見一見宴歲,在得到江肆的拒絕後,又連連保證自己一定不會給宴歲委屈受,這才獲得批準。

掛掉電話,江福生抹了把額頭的汗,對著黑掉的界麵吐槽道:“也不知道誰是兒子誰是爹。”

剛才卑微的都求成孫子了。

臭小子。

江肆很有行動力,晚上就將宴歲帶回來了。

江福生站在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趕緊站直了,咳嗽兩聲整理了一下領口,裝出一副生人勿近很難相處的模樣。

卻在看見進門的人的第一眼,下巴就沒提上去過。

“爸!”江肆拍了他胸脯一下,“這八百年不穿的西裝怎麼還掏出來了?”

“不帥嗎?”江福生問。

江肆無情道實話,“像管家。”

他老爹本就長了一張有福氣的胖臉蛋,有些肥胖,穿著一身臃腫的黑西裝,打著白色領帶,像極了西餐廳遞菜單的服務員。

江福生:“……今天不能給我一個麵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