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歲的眸子動了動,瞳仁微微顫抖,完全沒預料到江肆會如此直球的發問。

“我們不是……”他呆呆的看著他,說出毫無可信力的‘朋友’二字。

江肆:“不可以……換種關係嗎?”

看著對方明顯慌亂和不知所措的神色,江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話很難讓人覺得真心並相信。

若是一個人和他認識兩天就跟他表白,他也會覺得這人十分不靠譜,甚至會覺得這人是在戲弄自己。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債主。

“抱歉。”江肆退遠了一些,減輕因為自己的靠近,從而給宴歲在身心上帶來的壓迫感。

看著宴歲明顯鬆了一口氣,他思考了一番,說出很認真很負責的話,“剛才的話讓你為難了,我收回,但我絕不是玩鬧,是真心的,我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負責。”

宴歲呆呆的接受著一連串的信息,混亂的腦子來不及捋順,就被外界的溫柔打斷。

“我為我的話負責,但你不需要。”江肆忍著想靠近他的衝動,努力揚起一個輕鬆又愉快的笑,緩和著這緊張的氣氛,“你負責快樂就好,沒誰值得你苦惱。”

宴歲更懵了,他不知道江肆腦中腦補了一堆。

江肆深感抱歉,自己說出那種聽起來很不負責的話,給宴歲帶來了短暫的苦惱,但他不想這種苦惱持續。

所以他現在很後悔,他不該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就輕而易舉的說愛,要兩個人都喜歡,都舒服的感情才是愛。

他懵懵懂懂的將自己壓抑的感情抒發出來,對方沒有責任去承受他毫無源頭的感情。

他應該讓自己變得更好,對宴歲更好,讓宴歲去看,去感受,從而慢慢接受自己,而不是這樣唐突的,說出會嚇到他的很冒昧的話。

內心複雜感情以及混亂的思緒都慢慢梳理清晰,最後壓抑的情感化作一個輕柔的摸頭。

宴歲縮了縮腦袋,像隻受驚的鵪鶉,卻沒躲,眨眼很緩慢,墨色的眸子盛滿了純然的水波。

“不用……道歉。”他慢吞吞的說。

半天也就憋出這麼一句,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所有的話都被江肆一個人唱雙簧一般說淨了。

江肆主動結束這個話題,繞到車子另一側幫他打開車門。

宴歲自上車,就乖乖的坐直,自覺係好安全帶,雙手扶穩抓緊。

江肆以為他還沉浸在那份尷尬告白的緊張中,便騰出一隻開車的手想放一首舒緩的音樂。

卻沒看見副駕駛的人繃的更緊了。

在一陣輕鬆緩慢的音樂聲中,宴歲吞了吞口水,小聲問道:“老板,可以給您的員工一份入職保障嗎?”

“你叫我什麼?”車速明顯放慢。

緊咬的唇瓣鬆了鬆,當事人非常緊張,“現在是上班時間,您是我老板。”

江肆莫名想笑,餘光瞥了一眼那緊繃嫩滑的小臉,“白天就是同學?”

宴歲想說金主來著,沒好意思,就訥訥的點點頭。

“說吧,我的助理想要什麼保障。”隨著偏輕鬆愉悅的語調,江肆的車速也在片刻間提了上來。

一雙眼睛眯地視線幾乎全滅,宴歲抱緊安全帶,小臉皺著艱難又無比鄭重道:“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