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電梯門,便被保安攔下,我亮了下房卡,他們放手讓我進,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不愧是訓練有素啊,我心裏嗤笑。
進房間後先洗了個澡,將浴巾圍住光裸的身子後,我便呆呆靠在床上,什麼都不願去想。也許這一切不過是場漫長的夢魘,總有一天我會醒過來。章錦榮進來那一刻,我幾乎睡著了,突然一下從夢中驚醒,有些茫然不解地望著他。他笑了下,走過來“啾”地親了下我的唇,開始不緊不慢脫去外套:“我先去洗個澡,你慢慢清醒一下吧!”我懊惱地抹了下臉,跟著他走浴室。
他剛放了水躺在帶按摩功能的浴缸中,我走過去替他洗頭。擠了太多洗發水,在他頭上揉出了滿頭的泡沫,我輕輕給他按摩,他舒服地眯上了眼:“我應該比你父親還大上幾歲吧?”“我爹地今年37了。”“我知道,莫紹謙。他給白家做過很多事。”“白家已經垮了,那些舊賬,就一筆勾銷了吧。”
他額頭上有泡沫,我雙手沒空,便低頭用嘴吹走。他忽然睜開眼,雙眼如漩渦般將我吸進去。我自然而然吻上他的唇。他手勾住我脖子加深了這個吻。我嚐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泡泡弄了兩個人一身。他隨即從水中出來,打橫抱起我,在蓬蓬頭下隨意地一衝,濕濕答答地便向臥室走。
將我扔上床後,他俯在我上空,冷酷地道:“你要的,我都會給你,隻是出來玩,你要清楚,不要太認真。”我笑了笑,張開雙臂迎接他的擁抱,兩個人的身體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好似天生就為彼此而存在。也許真的是寂寞太久,我近乎癡迷他的溫暖懷抱,沒有一點緊張和害怕,隻有久別重逢的滿足和留戀。
他失控了,以我對他的調查和了解,不管他表現得有多不在乎,他那樣自律而冷靜得近乎對自己殘忍的人,從他給我鑰匙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脫離了自己四十年來完美運行的軌跡。他其實,根本從來不找情人,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任何桃色新聞,因為那對一名前途無量的政客而言,幾乎是致命的隱患。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讓他做出這樣瘋狂的事。等最後結束時,他穿戴整齊親了親我臉頰,替我蓋好被子後便匆匆離去,我看著他狼狽的背影,隻想到落荒而逃四個字,便不由得躲在被子中淺淺笑了開來。
爹地出獄那一日,天氣晴朗得不像樣。蘇泉拎著行李和他一塊兒走出來,我站在車子旁等他,看著他一步步朝我走過來,好像也不過是久別之後的一次重逢。爹地真如他所說,隻是去外地轉了一圈,終究又回到了我身邊。等他終於走近時,我對他微笑著輕聲道:“回家吧。”他點了點頭,在我轉身打開車門時忽然從背後用力抱住我,聲音微微有些哽咽:“謝謝。”我拍了拍他手臂:“爹地,不管我為你做什麼,都永遠別對我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