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四十八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六月中旬的揚州,豔陽當空,酷暑難耐。
天氣熱得連知了都不叫了。
柳青鎮彤漾胡邊的柳枝都曬成了幹柴,有那麼一點的火星都能夠燒著。
家家戶戶的人們晚上都坐在自家院子裏乘涼,中午就候在樹蔭下聊天。
柳青鎮的稻子去年的收成好,所以今年的農家日子都很悠閑,不用天天頂著太陽,在地裏耕種。
而就在十六日的這天,鎮上忽然刮起了西風,天邊滾來了如浪如濤的黑雲。
柳青鎮已經兩個多月沒下雨了,莊稼都隻能靠從彤漾胡裏引水灌溉。鎮子裏的人看見這架勢高興得不得了,趕忙收了衣裳和幹貨回屋歇著。
果然,還沒到傍晚這天已經黑過半夜三更了。
天邊一聲悶雷打下,雷光照亮了方元百裏。緊接著就是無數的雨點飛速擊落,豪雨傾盆而下。
混交著狂風閃電,大雨洗禮著柳青鎮的每一寸土地。
就在這時,一個素衣男子騎著匹黑馬疾馳穿過,來到了柳青鎮。
他一路疾馳,冒著大雨來到了一座城隍廟門前,連馬都沒拴好,就急匆匆的入了廟內,穿過禮拜點香的大堂,直接進了廟內道人的住所。
那男子神色緊張的找到了道人,道長見到素衣男子,喜道:“原來是師弟來了!不知......”,但道長的話還沒說完,素衣男子就扯著他,急聲說道:“李師兄!不好了,南緣莊出大事了!”那道長一聽語氣焦急,這架勢不對,心裏已有七八分底數,他說道:“師弟別急,有話慢說。你這一身濕透,先換身衣服再說吧,淋了雨容易著涼。”那素衣男子應和點頭,說“好的,我先換身衣服,一會我在與你說!”
很快,素衣男子就換好幹衣服出來了,而道長已沏好茶,等著他。
當那男子剛坐下,還未開口,道長就先發話了:“是不是泰源堡的那幫土匪來搶靈玉了?”那素衣男子聽到此處,忽然跪地而泣,哀聲道:“師兄你有所不知!前兩日的三更天時,泰源堡串通了嘯虎幫,銅陵派,集合了上百高手夜襲了我們南緣莊。數千學徒弟子慘遭毒手,他們就連手無縛雞之力的上山朝拜者也一並殺害。是當時莊主與五大護衛殺出一條血路來,才讓我把靈玉帶出來。可是當我趕到南緣莊的分莊時,發現那裏也沒有幸免此劫,一樣被他們血洗一空!”
“唉,當年我勸阻師祖莫去爭奪靈玉也正是因此,卻不料不小人從中挑撥,慘遭逐出莊園。”
“好在我兩年前在這找到了你,若不是,我如今真不知個何去何從。”
“遠端師弟,你這一路逃奔可有遭到追兵追捕,埋伏?”
“師兄放心,我這一路從銅崤山下的秘道穿行,又擇槐蛇溪水道而來,到了鎮外二十多裏路時才又騎馬來。一路上沒有一個追兵,埋伏。他們應該不知道我的行蹤。”
“如果不知道是最好,但如果他們是有意要看看你的最後目的地,再把你一網打盡,那就不妙了。”
“啊!那不是牽連了師兄你!”
“大家都是同宗同門,何必說這個。但眼下最急的是你攜帶的靈玉,決不可落入泰源堡之人的手上,否則就白白犧牲了莊上的千條性命了。”
“那師兄有何妙計?”
“十年前我被逐出師門後,便開始在外闖蕩江湖,遊曆了五湖四海,大江南北。這期間也聽聞了不少關於這靈玉的傳聞和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