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晴仍是專注寫著她的筆記,仿佛周圍一切都與她無關。室友們各自玩著手中的iphone,對董晴這個習慣已經完全免疫了。在這個電子產品橫行的年代,董晴沒有手機,也不上網,不得不讓這些十八九歲的女孩詫異,大一軍訓才過,想追董晴的男生卻是不少,讓室友們著實嫉恨了一把,不過用董晴的原話卻是:“我怎麼知道這年頭的男生眼光這麼差。大學期間,我是不會談戀愛的。”,或許是董晴的語氣和眼神是那樣誠懇,或許是她看上去確實不是那樣美得招搖的女生,室友們才相信她是真心這樣認為的。
相處久了之後,大家才發現她確實是頗有些無趣,不k歌,不逛街,也不看電影,甚至連晚上的姐妹臥談也隻是安靜的聆聽,她總會總結一聲:“我聽著,就算是這個小集體的嘛。”其實大家都沒有什麼認同,不過也不和她計較。畢竟這樣一個女子,總是會細心觀察室友們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缺少什麼,偶爾一張卡片放在床頭,或是熱水瓶裏滿滿的開水,或是考試前劃好重點的書本,不得不承認,室友們都受到過這樣溫馨的無聲的照顧,可是那時候大家都不曾發覺,直到那個叫董晴的女生因為心髒病去世之後,大家才恍然,原來大夥都不曾真正的關心過她。
看過她的日記才明白,她隻是想好好活著,不浪費一分一秒,她執著的聆聽並記住姐妹們的話語,她是多想自己能和正常女孩一樣生活,她的不想談戀愛是因為害怕生命不給她這個機會,甚至這樣帶著點隱形的生活,都是不想給那些出現在生命裏的人帶去悲傷。她沒有什麼朋友,所以哪怕隻是生活在同一間寢室的人都可以稱得上重要的夥伴,可惜董晴是沒辦法看見這些夥伴們的悲傷了。因為老天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的靈魂繼續在另外一個空間繼續活下去。
眼皮很重,似乎很想睜開卻一直沒辦法,頭也很沉,難道這樣就算到了天堂嗎?董晴一直認為像她這樣的人,一準是進天堂的,無他,隻為補償,十九歲,多麼年輕的生命。為了看看天堂是什麼樣子,董晴終於睜開了她的大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大紅,晃得刺眼,適應一會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床罩,而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被子不算很軟,卻是清清爽爽的。艱難的轉下頭,便隱約看到了一個小丫頭。許是聽到了細微聲音,小丫頭連忙跑向床邊,並激動道:“大小姐,您醒了,太好了,謝天謝地,真是菩薩保佑,大小姐,您怎麼能犯傻呢,那湖水可不是好喝的,您都躺了四天了。”董晴還沒從小丫頭的裝扮反應過來,又接收這樣一長串話語,真是消受不了,想開口,卻是發不出聲音,小丫頭終於發現異常,連忙倒了一杯水,並扶起董晴,邊喂水,邊嘀咕:“不是小雅說您,您都和夫子學了好幾年聖賢書,總該明白不該輕生,小雅都知道無論如何,要好好活著。”
董晴大概明白了,原來老天居然讓她穿越了,這個補償倒是很不錯,要是能馬上消除身子的病態會是更好了。念頭剛起,身子便輕盈了不少,頭也不沉了。不會是真的賺翻了吧,董晴笑笑,也不以為意,最重要的生命都有了,還計較什麼。小雅也終於發現大小姐從醒來就好像不太一樣了,董晴一直觀察這個丫頭,雖然話多,而且似乎沒有小丫頭的自覺,不過倒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讓董晴沒有一點初入古代的驚恐,也讓她下定決心,代替那個大小姐活下去。“我會好好活著的,不會再做傻事。”董晴如實說道,小丫頭本已經紅腫的眼睛又泛起淚光。讓董晴又是一暖,不過她最怕別人哭了,隻能問一句“其他人呢?”小丫頭立馬精神百倍:“糟了,我要去通知老爺夫人了。大小姐醒了。”說完,一陣風一樣溜出了房間。若不是董晴總是安靜的觀察人,於看人方麵勝人一籌,估計都要以為小丫頭隻是裝出來的關心呢,而且後麵那句“大小姐醒了”都要震破屋頂了,讓董晴非常好奇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