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從陵銘出發去西之滄國求取五元珠已經過去了三天。
藍霞每天都守在慶嵐的床邊,愁眉不展。三日過去,她已消瘦不少。西煜看在眼裏,卻也不言不語,隻陪著她一起裝傻充愣。別人不懂,但西煜都懂。藍霞的憔悴與消沉,不隻是為了慶嵐,還有那個滿懷天下大事的榆木腦袋,若駒。
霧中仙和月溟子在香堂裏已經耗費了大量的仙法,可允楊仍舊昏迷不醒。月溟子碰到允楊的手,冰涼刺骨,完全不像是有任何的生命的跡象,她回首望向霧中仙。
“就算她現在周身冰凍,她的心脈仍在,救得活!”
“師父,隻怕……”
“你想得到的,我也早有心理準備。”霧中仙神色黯然,他的手撫在允楊的頭頂,“當年我就該讓她們姐妹入的梨劍門才是,也好過現在這樣,一個性命不保,一個非人非鬼。”
月溟子臉上並無悲傷之意,反多了幾分莊重。“這便是天命,師父不過是順應了天命。若沒有師父,自然會有其他的仙人收她二人為徒。此時自責,徒增愧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救回慶嵐,否則輪回轉世,一切都已敗了。”
“慶嵐,不會因此喪命。天帝天後的用意你我都心知肚明,若現在奪了慶嵐的性命,那這場對弈勝負已定。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語罷,霧中仙緩緩出了香堂,獨留月溟子在原地。月溟子目光所及,是允楊蒼白無色的臉龐。這張臉一百多年來都不見衰老,這是祭司的特征。可星魂被抽出的祭司還能長伴君王左右麼?還是說,天意早已裁決,要立新的祭司了?
藍霞依著桌案剛閉上眼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她看了眼慶嵐,還是那樣沉沉地睡著,微弱的呼吸,緊閉的雙目。又是一陣急促的叩門聲,藍霞這才拉開門閂,門外是心急如火的亮麒,它的肩上站著飛鶴。
“怎麼了?”藍霞這些天來還是頭一次見到亮麒露麵,不由得有些好奇。“這樣急的跑來是陵銘回來了麼?”
“當然不是!”亮麒大步跨進了房間,直奔慶嵐,“再這樣等下去,慕華主上就真的要再死一次了!我要帶她親自去西之滄國把那個五元珠搶過來!”它一邊說一邊扶起床榻上的慶嵐,把她打橫抱起。
藍霞連忙推搡開亮麒,慶嵐被重重地摔在榻上。“霧中仙說過,任何人都不能帶慶嵐離開這裏,不管是誰都不能!”
亮麒雙拳緊握,“如果那個老頭子真的有辦法救主上的話也不必等這麼久了。”
“亮麒……”她眼見亮麒的淚水奪眶而出,從它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滑落,這份傷心與絕望一起席卷了藍霞,三天來的忍耐和委屈終於伴著一聲哭聲傾瀉開來。藍霞和亮麒相擁而泣,倒顯得飛鶴有些多餘。
亮麒的心,在場的兩人確實無法理解。百年前的訣別就是這樣,亮麒遠遠地看著那把沾滿血汙的長劍刺穿了君慕華的心髒。那一刻,若是它再多一分的法力,多一分的力氣,多一分的堅決,也許……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