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第7章(2 / 2)

在幻夢中顯得朦朧而不真實的痛覺在那一刹湧上四肢百骸,那一瞬間的痛楚幾乎將他撕裂。但他早已習慣這樣的痛苦,未曾因為疼痛停滯片刻,從冰涼的地麵上爬起來。

他其實並未立刻意識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同,□□的疼痛占據了太多心神,令他無法察覺那沉重的枷鎖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了。但他很快看見了囚籠一角散落在地的長鏈,身體突兀地定住。

一片混亂的腦海空白了一瞬,西斐爾金色的瞳仁微微震顫。他僵硬地低頭,動作極為緩慢,看向自己的手腕與腳。

驚愕、難以置信、迷茫、狂喜,各種各樣的情緒在那瞬間於心底爆炸,心髒忽地開始如戰鼓般咚咚急跳,幾乎要破出胸膛。

囚籠仍舊大敞著,他無暇思索這突如其來的自由是緣自何故,逃也似的離開那座困了他無數日夜的籠子,赤著腳狂奔到門邊。

這座屋子中有兩扇門,一扇通往另外一間房,他昨天看見過;剩下的那一扇,一定就是通往外界的門。

即將脫離噩夢的喜悅衝昏了他的頭腦,西斐爾毫不猶豫地握住門的握把。

他手上用力一轉,眼中的狂喜突然一凝。

握把轉動了一個極為細微的弧度,緊接著就卡在那裏了。西斐爾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扇門上了鎖。

……是了,是了。

他踉蹌後退,幾乎要控製不住地跌倒在地。“祂”是他們口中的主人,看待自己如同卑賤的寵物,又怎會大發善心,讓他離開?

隻是從一個囚籠換到了另外一個囚籠中而已。

脊背觸上冰冷的牆,西斐爾靠著牆麵,慢慢滑倒在地。

房間中的囚籠在他踏出的那一刹便不見了,那些囚禁他的鎖鏈、那些記載了三千零一天時光的記號,像是泡沫幻影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記憶卻烙在心底、深入骨血,無法磨滅。

終於看到的希望就這樣破滅,西斐爾近乎絕望地抬起臉,目光釘在那盞熾熱的燈上。

他自虐般直直凝視著光源,直至他的視野忽然被一片柔和的白覆蓋。

西斐爾的瞳仁緩緩移動。

他的視線死死盯著那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長袍。

那是一件純白色的長袍,腰帶上綴著金色寶石,卻不顯高調奢華,剪裁大氣利落。領口與袖口滾了一圈暗金的邊,長袍下擺並未收緊,綴著長長的燦金流蘇。

地麵上還有一雙鞋。那雙鞋也是白色的,像是長靴,靴筒部位卻是交錯成十字的純白布條,布條邊緣與衣服一樣滾了一圈暗金花邊。

屬於大祭司的光明長袍,整個艾卡西亞僅有一件。那並非普通的衣物,而是由最純粹的光元素紡織而成,傾注了無數個光明法師的心血。

它象征著艾卡西亞至高的榮耀。

而此時它出現在了這裏。

陰霾與可怖的戾氣幾乎溢出精靈的眉眼,牙關被咬得太緊了,以至於它開始咯咯打顫。

它分明被濺上了烏黑髒血,被銳利的密齒咬得七零八落,待修複期間因動亂與永不止歇的戰爭而遺失在了連他都記不起來的地方。

但它現在就那樣好端端地擺在那裏,幹淨如新,像是它所遭遇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西斐爾慢慢低下頭。

過長的白發淩亂散著,遮住了他的臉。

那雙金色的眼睛已經爬滿了紅色血絲,他拚命壓製呼吸,不願在那或許正等待著看他笑話的“祂”麵前暴露自己瘋子般扭曲的神色,可幹涸開裂的嘴唇卻仍舊克製不住地微微張開。

西斐爾吐出了微不可聞的氣音,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聽清。

【[西斐爾]:“……令人作嘔的偽造品。”】

【-100】

……

葉聞笙眼睜睜地看完了這一幀幀劇情動畫。

她傻眼了,她覺得遊戲文案的腦回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匪夷所思。

偽造是什麼意思?山寨的意思嗎?難道精靈裝也和洛麗塔小裙子一樣分正盜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