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從襄樊開往廣州的火車上,在一節很普通很普通的車廂裏頭,坐著一男一女兩個青年。
男青年文質彬彬,很有書香門第的味道;女青年時髦前衛,大有引導社會潮流之意。此刻,這一男一女兩個青年,不知什麼原因?很是激烈地爭吵起來了。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著、鬧著,把列車上的乘警給吵來了。
“怎麼回事?”
大蓋帽下露著嚴肅麵孔的乘警,走過來嚴肅地問。
“她、她把我放在座位上的報紙給扔出去了!”
男青年麵紅耳赤地說。
“誰說的?誰看見的?”
女青年毫不示弱,咄咄逼人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
乘警有些迷茫,不解地問。
“是這樣——”男青年說。“剛才我去上廁所,報紙就放在我座位上,等我上完廁所 出來,報紙就不見了,我明明看見她推開窗戶,往外麵扔東西來著?”
“你胡說,我壓根就沒看到你的什麼報紙!”
女青年依舊不依不饒,說完,還惡狠狠地瞪了男青年一眼。
“這你就不對了!小姐。”一直露著嚴肅的麵孔的乘警說。“人家的報紙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你就不應該給人家扔了!”
“誰說我扔的?”女青年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為自己爭辯道。“有誰看見嗎?”
“你——”
男青年正要發怒。
“算了算了!”一旁的乘警趕緊打圓場道。“車到廣州後,就可以買到報紙了!”
男青年隻好忍氣吞聲地坐著,不發一言了。乘警見別無它事,也就走開了。
“哼——”女青年見乘警走了,衝對麵的男青年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男青年未有理會,默默地從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張白紙來,又找出一支彩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做完這一切之後,男青年瞟了一眼對麵的那個時髦的女青年,就伏在膝蓋上開始畫起畫來。
看得出,男青年畫得很投入,一筆一畫都描得很認真,不過,他每畫一下,都要仰起頭來看看對麵的那個時髦女青年。看得女青年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女青年雖然時髦,終究是臉皮薄。被他一下一下地看,發麻的頭皮是越來越不自在起來。終於,她憋不住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脖子一扭,衝車廂門口喊:
“乘務員,乘務員——”
“又是什麼事?”
大蓋帽下露著嚴肅麵孔的乘警,見又是她,問。
“他、他亂畫我相!”
“誰亂畫你相?”
“你還狡辯。”
“我沒有!”
“拿來我看看!”
男青年很不情願地把自己的“傑作”遞給了乘警。
“撲哧!”
一直嚴肅著的乘警,接過畫紙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
女青年有些奇怪,就一把奪過那張畫——隻見上麵畫著一頭打鼾的大母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