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於平靜,殘陽沒落,黑暗襲來。
一個踉蹌的身影閃入林間,仿佛和這黑夜融為一體,辨不出顏色,隻餘寒氣繚繞,沁入人心。
“就這樣讓他跑了?”文文驚訝地問。兩個女生不知在何時也闖入血腥之地。黑暗淹沒了一切,視覺不再難受,隻是空氣十分難聞。
“讓他走。”這是一句肯定句,意思是不要追了,說話人是琥珀,她的神色在夜色的掩護下無法看清。
新的一天開始。
朝陽無限美好,帶著暖人的溫度,給眾生鍍上一層金光。
琥珀站在椰樹下揮手,明媚的陽光下她的笑容燦若春花耀過星辰。三個小夥伴朝她跑過去,興奮地揮起雙手。
這是另一片海域。而昨日的“戰場”也在一次漲潮中洗盡了血光,掠走了殘骸,連破船也一並收走,留下的隻有沙粒、蚌殼、海藻,外加幾隻螃蟹。
“事情辦得怎麼樣?”淘淘目露焦急之色。
“談妥了,雖然全是用手勢談判,還好有爸爸在,他最了解土著人了,我隻是在一旁壓壓硝煙,畢竟我爸爸長得比較橫,適當滅火總免不了,他脾氣太差了。”琥珀開心得兩眼發光。
三個小夥伴聽到結果,一致高興得手舞足蹈,差點跳起土著人祭祀時跳的怪舞。
“酋長死了就是好,沒有人再阻攔我們了,土著人同意幫我們造船,簡直不敢相信,還是和平解決矛盾的主意好。”安琪笑得合不攏嘴。
“現在就是等待了,真想家。”文文有些憂傷。
“我們會回去的。”淘淘自信滿滿,打包票的口氣越來越堅定。
但願吧,琥珀在心裏說,隱隱有不安的思緒在湧上心頭。“不達目的不罷休”淘淘用這話概括了米奇羅的為人。她擔心,不僅是擔心米奇羅不罷手,也擔心他的傷情。
眼前似乎還閃過那一幕,米奇羅就如一隻受傷的野獸逃離“戰場”,一雙明亮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仿佛哀傷無比,從來沒見過他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琥珀,琥珀——”
淘淘一連串叫聲,喚回她的意識。
琥珀一掃恍惚的神色,壓低聲音說:“我爸爸還想帶走寶藏。”
“造船才是重點,這裏不是現代都市,很多材料隻能湊合,到時候質量如何,承載量如何都不知道,不關心造船,還想著寶藏幹什麼?”淘淘一副不屑的表情。
“所以我沒告訴他寶藏在哪裏,隻說船造好了再去運,他也沒再多說什麼。”琥珀收回許多情緒,緩步走向海灘。
陽光在她身上勾勒出美麗的弧度,似一件輕紗披身,閃著朦朧的白光。
半個月後。
一艘航海船擱淺在淺水區,船體構造不是很大,新穎且小巧,船帆用的是最好的綾羅綢緞,有許多零部件看似怪異,實是島上特產。這些野人終於知道發展生產力了,為了造這艘船沒少學東西,以虎克船長的專業水準,這船航海沒問題,隻是——
小小浪花在船腳下輕拍,海鷗在船上空翱翔。虎克船長給船命名為“新生號”。
藍天下,驕陽的炙烤中,一群人在“新生號”下方忙得不亦樂乎,一箱箱沉重的珠寶被集中起來,算起來大約有十二箱,每隻箱子都是鋼琴烤漆,連箱子都這麼值錢。
人群中一個土著人也沒有,今天虎克船長他們準備出海。
大力士和水手們在虎克船長的指揮下把箱子搬上“新生號”,當箱子上船,吱吱嘎嘎的聲響不斷發出來,仿佛易碎品,有種要崩裂的感覺,十二隻箱子上船,“新生號”往下陷了幾十公分。
虎克船長的眉頭皺了又皺,陰雲密布的臉上似乎將要刮風下雨。他已經意識到船開不走,因為珠寶太重了,加上船艙裏堆放著幾百斤食物,船體承受不了。食物還是土著人幫忙弄的,他們隻是走走路,花些力量運到船上。
三個小夥伴從另一端海灘跑過來,他們剛剛去洗澡了,為出海做準備。
喜形於色的小臉上兩隻眼睛閃閃發光,他們期盼著回家。“琥珀呢?”淘淘沒有看到琥珀。
文文瞧見紅袋鼠趴在船上睡大覺,笑著說:“也許她在船上。”淘淘問身旁的人,一個少年水手說:“不知道,她剛才還在。”
輕輕的,她來了!
濃蔭下,琥珀一步一步踏到陽光下,走得似乎很艱難,淚眼迷蒙的望著遠方,一頭漂亮的卷發明晃晃,整個人好似從畫裏走出來,夢幻而縹渺。
突然,她頓住!
隔得太遠,三個小夥伴沒有發現異常,正朝她奔過來。“站住!”
琥珀命令的聲音,叫得十分響亮,仿佛很無奈,還帶著苦澀。三個小夥伴不解,卻也聽話地站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