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沒什麼所謂的，但戚雨遲就是有點不舒服。
“秦嘉易什麼時候來啊？”他喝了口茶。
“他們部門今天又遇到突發情況被拉去開會，剛剛問說馬上就到了。”唐瀾看了眼手機，說。
秦嘉易是他們另外一個室友，在學校的青年誌願者協會當部長，這個協會每天本來就夠忙的，他又是部長，就更忙了，經常三天兩頭不見人影，穿梭於各個老師的辦公室之間。
天聊著聊著菜就上了，三個人打著火鍋等秦嘉易過來。
光是吃菜，沒喝酒，因為何貝貝說晚上想去學校旁邊那家酒吧坐坐。
毛肚都快吃完了秦嘉易才匆匆趕到，他跑得滿頭大汗，坐下來喝了好幾口水才平複了呼吸。
“部長大人，”唐瀾給他夾了一筷子剛煮好的菜，“您辛苦了。”
秦嘉易真裝出部長的範兒，點了下頭，推了推眼鏡，把菜吃了。
今天點的鍋不是特別辣，吃完四個人都沒什麼感覺，付了錢出門，才九點不到。
這個時候酒吧裏都沒什麼人，不過也正好清靜。
他們選了最裏麵的位置，旁邊就是一扇落地窗。
坐下來的時候還是何貝貝挨著戚雨遲，戚雨遲靠在沙發上看他們點酒。
秦嘉易和何貝貝不是特別能喝，剩下戚雨遲和唐瀾其實都挺能喝的。
每次都是點那麼幾樣，他們經常一起出來玩也知道互相的口味，何貝貝一個人就把酒點好了。
今天他沒直接遞給服務生，而是拿著點東西的平板靠過來，頭發都快貼在戚雨遲鎖骨的位置，問：“遲哥，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何貝貝說話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類型，不知道用的什麼洗發水，頭發也很香，但戚雨遲真招架不住他這樣，隻好不動聲色地又往後靠了點兒。
“行就這樣吧。”戚雨遲隨口應了，但其實看都沒看。
他抬了下眼，對麵的秦嘉易和唐瀾都在偷笑，戚雨遲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三人在半空交換了個眼神。
酒一會兒就上來了，戚雨遲隨便拎了一杯叫什麼橙子炸彈的，一嚐，覺得怎麼跟平常喝的不一樣。
這種酒是可以自己選度數的，他們都點比較低的，今天這個喝起來有點辣，感覺容易醉。
戚雨遲在底下踢了唐瀾一腳，下頜點了點：“你嚐嚐這個。”
“嗯？”唐瀾隨手拿了一杯喝，皺了皺眉，“我天，這多少度，感覺得上二十了。”
“是嗎？”何貝貝也嚐了一口，“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了就喝不了，戚雨遲想招手叫服務生，被何貝貝抓了下手臂，攔道：“沒事，就喝這個吧。”
他說話的時候不敢看戚雨遲眼睛，戚雨遲基本就明白了個大概。
何貝貝故意的。
戚雨遲有點鬱悶了。
酒就這麼將就著喝，戚雨遲和唐瀾酒量夠沒什麼事，秦嘉易累得不行他喝的少，唯獨何貝貝醉了。
三個人之前換過一次眼神，都明白。
其實四個人都是明白的。
聊得很少，大家心情都比較沉，幾乎是悶頭喝了很久。
“今天我們宿舍那三個人好像也出去玩兒了，”何貝貝抱著一隻酒杯，“反正也沒跟我說，我也不想、不想見到他們……”
“沒事，見我們就行了。”唐瀾上手想把他杯子拿出來，何貝貝不讓，躲得很遠，差點趴到戚雨遲身上。
戚雨遲怕他摔了，很紳士地隻拿手扶了下他肩膀，讓人靠回沙發背上。
何貝貝喝得臉都紅起來，嘴裏還絮絮叨叨說著話。
“要不今天晚上先這樣吧？”唐瀾看了眼時間，都十二點多了。
以往沒什麼事他們最多也就待到十二點。
“不不不……”唐瀾剛說完何貝貝就揮揮手。
這時正好旁邊有一桌過來一個女生，手裏拿著酒拿著手機，就是想搭訕的。
她穿著吊帶裙，在戚雨遲旁邊坐下，手微微托著臉，還沒說話唐瀾就靠在秦嘉易肩膀上笑了。
怎麼今天什麼事兒都趕上了。
“帥哥，你是我們學校的嗎？”女生問。
“嗯，”戚雨遲想拒絕的，但是這個女生身後坐了一堆人等著看，他又不能下人家麵子，於是端起酒和她的酒杯磕了一下，“敬你。”
戚雨遲剛要喝，被何貝貝攔了一下。
“能不能不喝？”何貝貝仰著頭看他，問。
戚雨遲輕微地皺了皺眉。
女生在他們之間掃了眼，若有所思地站起來，說：“不打擾了。”
唐瀾點點頭說好。
他們這桌氣氛僵硬了。
“小七，”秦嘉易叫他一聲，“貝貝醉了，我們送他回去。”
戚雨遲垂眸看了眼何貝貝，“行。”
他站起來，又被何貝貝一把抓著坐回去。
“遲哥……”何貝貝圈住他一條手臂，“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我知道，”戚雨遲把自己手抽出來，“但是你別說了。”
何貝貝聽完，真不說話了。
他兩隻手還抓著那隻玻璃杯，糾結地相互扣著，腦袋也低低埋著，就兩隻因為喝酒喝紅了的耳朵特別明顯。
過了片刻，何貝貝肩膀不停顫抖，小聲嗚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