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聽了笑道:“這就好。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外麵天寒地凍的,你出來幹什麼?”
小婉抬頭望著半圓的月亮,回答道:“這麼好的月色,要是不出來欣賞一下,豈不是太辜負了這一片美景?要知道,這種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阿雪被她所影響,也看了一會兒,有些出神道:“是啊,這麼好的夜色,要是阿青在這裏就好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她也就滿十五歲了,不知道……”說道這裏,卻沒再往下說了。
小婉卻沒聽出來他話中有什麼別的意思,把目光轉到了阿雪臉上,見他眉頭緊鎖,半臉的憂愁。
過了一會兒,小婉歎了口氣,開口道:“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房去吧,明天早點趕路,你也好早點見到她是不是?”
阿雪聽了這話,點頭道:“對,我們回去吧。”
小婉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待會兒。”
阿雪奇怪道:“你……你沒練過武,身子單薄,又剛沐浴過,在外麵呆久了也不好,還是……”
小婉不等他說完,就笑道:“你怎麼羅裏羅嗦的?我自小也吃過一些苦,這點寒風也不算什麼,我這麼大的人了,難道不會照顧自己?你自己四體不勤的,連身上也不知道收拾的幹淨一點,卻還管著管那的,也不知道害羞!”
阿雪被她一陣數落,頓時啞口無言,又在自己身上聞了聞,趕緊落荒而逃。
阿雪這一覺睡得深沉,醒來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兩個人收拾了一下,準備上路,走到樓下,卻見廳中擠著一些人,幾個衙役堵在門前,封住了路,不讓人通行。
阿雪一陣狐疑,心內惴惴不安,還以為是自己的行蹤敗露了。
小婉向旁邊一個旅客問道:“這位大哥,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有官差在這裏?”
那人道:“你還不知道?昨天晚上這兒的一個客人被殺了,這不,一早的衙門的人就過來了,把這裏給封住了。看你的樣子也是住店的吧?說不定我們都要被帶回去問話呢。唉!這下可麻煩了,我還要急著上路,偏偏惹上了這種事情!”
阿雪在一旁聽著,也有些驚訝,看這裏的治安還算挺好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兩個人也沒有辦法,隻好先回到房中苦等。中午的時候,又被人叫了出來,走到樓下,看見那兒已經站了好幾個人,有幾個在竊竊私語。
一個捕頭模樣的人,看人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位,請稍安勿躁!臨遠縣向來民風良好,在知縣大人的治理下也一向井井有條,人命大案更是罕見。如今這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少不得要委屈一下諸位了。還請各位隨我到縣衙裏走一趟,登記一下,了解一下情況。各位請放心,知縣大人愛民如子,斷案決獄更是明察秋毫,絕不會冤枉無辜的。”
眾人聽了也沒辦法,隻能跟著他過去。幾個衙役清查了一遍,把客棧大門鎖上,壓著眾人向衙門走去。
一行人進了縣衙正堂,兩排皂隸分站兩旁,一個文職模樣的人坐在大堂一旁的偏角,麵前一個書案,案上放著幾本卷冊,正提筆在記錄一些什麼。
阿雪見眾人被一個個叫過去問話,一陣躊躇。他不善說謊,自己一個應付不好,恐怕就要惹上嫌疑。
小婉安慰他道:“別擔心,待會兒我來回話,你不要開口,見機行事就行。”
終於輪到他們兩個,那人在他倆身上各自看了一眼,低下頭邊問邊記。
“姓名?”
“我叫遲小婉,他是我姨表兄,叫雪無傷。”
“兩人家住何方?又要去哪裏?”
“我家在上京,我表兄是普水青萍鎮人,我們都是普通百姓。上個月我表兄到京城來看我,如今我是到姨夫家探親去的。”
“既然是從上京到普水去的,怎麼又到了這裏?”
“我和表兄都不太認得路,前幾天又下了一場大雪,途中迷路了,所以輾轉來到貴縣,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們是幾號從京城出發的?都路過一些什麼地方?大雪的時候又是在哪裏?”
“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是上個月的二十七,一路經過洛川、寧陽、富平、蒲城等縣。我也是第一次出遠門,有一些地方走得急,並沒有問清縣名,還有些地方的名字也不記得了。大雪的那幾天,我們都在富平,昨天晚上剛到的臨遠。”
“他怎麼不說話?我看你口齒清晰,遇到這樣的人命案子還麵不改色,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吧?”
“大人明察。我表兄是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麵,也不懂禮數,所以一直不敢開口。我家在京城,也算見過一些場麵,所以現在還不曾慌了手腳。今天雖然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一來我們問心無愧,自然沒什麼好怕的;二來,我自小居住在京城,知道我星雲國法製嚴明,知縣大人定會秉公斷案,絕不會胡亂冤枉好人的,所以並不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