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山風卷著不遠處熊熊大火的煙霧,將整片世界都包裹在一片朦朧之中。
嗆鼻的濃煙,嗆得眼睛刺痛,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
夏侯七夕就在那一片蒙蒙的煙霧中,猶如點入煙雨景物中的醒目深濃一筆,格外的清晰刺目,讓人身心俱顫。
夏侯雲歌下意識猛抽一口冷氣,趕緊低喝一聲,“嬤嬤,還不趕緊退回來!”
褔嬤嬤終於反應過來,趕緊飛身後退,遠離那一身寒意的夏侯七夕。
“怕什麼?就好像我會吃人似的。”夏侯七夕玩味地說著,一步步向前靠前。
夏侯七夕的腳步,根本看不出一步步走來,好像腳跟離地,猶如一縷輕煙向前漂浮,在這樣的黑夜,更顯詭異的駭人。
“夏侯七夕,你來殺我麼?”夏侯雲歌冷下聲音。
“姐姐知道就好。”夏侯七夕依舊笑著,就好像遇見了最開心的事,怎麼都笑不夠。
“我命大的很,就怕你不能得手。”夏侯雲歌也笑起來,她不相信,自己的命最後會斷絕在夏侯七夕的手裏。
“我一個人很寂寞孤單,怎麼忍心見姐姐在人世間逍遙快活,怎麼也要拉姐姐下來做伴。”夏侯七夕歎息一聲。
夏侯雲歌當即摸出懷裏的火折子,這還是自從上次遇見夏侯七夕,發現她怕光,才一直備用在身上。
夏侯七夕靠近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大大的黑帽子遮蓋著她的臉頰,看不見她的神色,但能感覺,她的目光落在了百裏非塵的身上。
“姐姐原來早有防範了。”夏侯七夕說。
“總要有些自保,難不成任你宰割不成。”夏侯雲歌冷哼一聲。
“我可不會那麼傻,自己動手。”夏侯七夕從懷裏摸出一個哨子,把玩在手中,“雖然上次失敗了,這一次我還想試一試,我的鬼魅之毒,到底起不起效用。”
說著,夏侯七夕緩緩吹響了手中的哨子,陰涼如鬼嚎的調子,讓人心口湛涼。
百裏非塵渾身一顫,好似劇烈的抽筋,雙眼忽然變得通紅,如同燒紅的烙鐵,在黑夜裏發著通紅透徹的光芒。
“少主……”芷兒嚇得再不敢拽著百裏非塵的衣袖,身子猛地向後一閃,就癱坐在地上。
百裏非塵緩緩站起來,整個人就好像一具沒有靈魂血肉的機械。
“殺了她!殺了夏侯雲歌!”夏侯七夕忽然聲音尖利地下令,一雙蒼白到極點的手,直直地指向夏侯雲歌。
百裏非塵木訥地轉身,通紅的目光落在夏侯雲歌的身上,一步步靠近,雙腿僵硬如銅鐵鑄就的僵屍。
夏侯雲歌猛地退後一步,褔嬤嬤趕緊撲上來護在夏侯雲歌麵前。
“小主子,你快走!”褔嬤嬤一把拔出長劍。
就在此時,忽然出現數道黑影,將這個不大的地方圍的水泄不通。
褔嬤嬤心中一喜,趕緊下令,“暗部的人聽令,趕緊保護小主子!”
“百裏非塵,還不快點動手!”夏侯七夕聲音尖銳地大喝一聲,渾身陰風更加濃鬱。
“少主!”芷兒擔憂地呼喚一聲,就怕夏侯雲歌吹燃手中的火折子,傷害到百裏非塵。
碧芙忽然出現在夏侯七夕的身後,眼裏的掙紮神色猶豫不決。
夏侯雲歌當即就明白了,將夏侯七夕引來這裏的人,想來正是碧芙。真是信錯了人,沒想到碧芙竟然暗中使壞。
幾道黑影豁然出現,橫亙在百裏非塵身前,可當出現在百裏非塵的麵前,雪亮的劍光一閃,那幾個黑影還不待出手就已倒在地上成為一具具死屍。
血液濃鬱的味道,讓人更加畏懼起來。
“褔嬤嬤!我們走!”夏侯雲歌可不想將自己的性命賭博在上一次的百裏非塵超出夏侯七夕的控製。
褔嬤嬤見暗部的人,根本不可能是百裏非塵的敵手,便讓人將祁梓墨帶起,準備逃離。
可誰也沒有看到百裏非塵去如何做到的,隻在眨眼之間就出現在夏侯雲歌麵前,一把扼住夏侯雲歌的咽喉。
褔嬤嬤和暗部的人趕緊撲上來,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百裏非塵周身寒氣飛揚,紅色的衫子張揚鋪散,長發飛揚如張牙舞爪的魔鬼。他的手很用力,可以清楚聽到骨骼的咯咯聲。
夏侯雲歌的雙腳漸漸離體,被百裏非塵如同提起無力的雞仔懸在半空。
夏侯七夕更加用力吹響哨子,“殺了她!”
夏侯雲歌痛苦皺緊秀眉,望著眼前麵色毫無感情的百裏非塵,艱難地發出極細的聲音。
“你說……要我相信你,相信你……絕對不會傷害我。”
“殺了她!”夏侯七夕見百裏非塵始終沒有解決,加重語氣喝令。
夏侯雲歌明顯感覺到百裏非塵的手猛然一抖,正在繼續用力,她趕緊再次艱難問他。“你說我們是朋友,相信你……不要害怕你,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