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虎毒不食子,這個孩子卻是政局不穩時,夏侯氏的血脈,是這個新建立國家最大的危險。
骨肉親情和江山社稷之間,軒轅長傾肯定更看重後者。
這個孩子的命運……
夏侯雲歌心頭酸痛,手抓握成拳。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骨肉,在她的肚子裏,就隻是她的孩子。她斷然不會再讓悲劇重演,絕對不會拋棄上天眷顧留下來的這個孩子。
兒時,父母拋棄了她,她絕不能做拋棄自己孩子的父母。
錯誤的選擇,隻允許那一次。
稚子無辜,稚子無辜……
稚子無辜!
“小桃,這幾天,我會讓你經常去書房送東西。不用太留心,免得他生疑。聽到什麼風聲,回來告訴我。我想知道,朝中最近政況。”夏侯雲歌低聲對床下守夜的小桃說。
小桃也無意睡眠,小聲回道,“娘娘,梅蘭竹菊最近不在內院看守,我去書房也方便,保證攝政王不會生疑。”
夏侯雲歌閉上幹澀的雙眼。魏荊說,他開的藥裏有安胎作用,會不會被軒轅長傾發現?魏荊替她瞞住此事,意義何為?
魏荊和軒轅長傾之間,到底是摯友?還是各懷心思?幾次幫她,真的隻是隨手相助那麼簡單?
還有那個太後身邊的魏安,可信度又有幾分?
次日一早,柳依依登門拜訪,簡單問候幾聲,就要為夏侯雲歌診脈。
夏侯雲歌如觸電一般,收好雙手不肯被柳依依診視。“不用了,挺好的,沒有任何不適。”
柳依依溫婉淺笑,臉色還有幾分蒼白,“我隻是擔心王妃。”
“我知道,魏荊公子的藥效很好。”
“師傅醫術冠絕天下,是依依不知分寸了。”柳依依歉意道。見夏侯雲歌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王妃氣色不佳,可以下床活動活動,疏散筋骨血液,方可盡快複原。”
夏侯雲歌靠在床頭,蓋著被子,遮住手腕上的細長金線。她現在的活動範圍,隻有床上,根本無法下地。
柳依依卻不知道,上前攙扶夏侯雲歌。夏侯雲歌躲閃不急,柳依依的手正好觸碰在拴是床頭的金線上。
“這是什麼?”柳依依秀眉輕蹙,順著金線看到夏侯雲歌手腕裹著滲出血液的紗布。
“這是怎麼回事?”柳依依驚道。
夏侯雲歌忙蓋上被子,不喜歡被人看到她如此狼狽的畫麵。
“是……王爺?”柳依依的臉上浮現一抹薄怒。
夏侯雲歌垂眸難言。
柳依依起身告辭,正要走,被夏侯雲歌喚住。
“謝你上次救我,我欠你一條命。”夏侯雲歌道謝的口氣雖顯生硬,卻極誠懇。
柳依依回眸一笑,就如一縷白月光,清透純潔。“王妃不用放在心上,舉手之勞何須道謝。”接著,她有些心疼說,“王妃手傷的不輕,回去我配些藥膏命人送來。”
夏侯雲歌心頭忽有一絲暖暖波動,轉瞬即逝,而後波瀾不驚。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青蓮叩見攝政王的聲音。
軒轅長傾一襲淡色常服入門,來的有些匆忙,如瀑長發有一縷微亂。
一進門見到柳依依在房中,倆人視線相對,皆愣住,兩兩相望,久久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