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居然猜準了!”小桃呼了一聲,用一種幾近陌生又膜拜的目光望著夏侯雲歌,“娘娘您變了,原先您隻會彈琴作畫……”
夏侯雲歌沉聲打斷小桃,“以後叫我姐姐就好,免得被人懷疑。”
“是。”小桃唯命是從地點頭。
夏侯雲歌在藥材鋪裏翻來一些止血的藥材搗碎,撕開額頭傷口幹涸的血跡,瞬時有新的鮮血湧了出來。
“娘娘……姐姐……您這是!”小彩趕緊將衣服扯成布條。
“我頭發割斷,包紮傷口正好可以做些掩飾。”夏侯雲歌將藥材敷在頭上,用布條包紮好。一抹鮮紅從布裏暈了出來。
翻出兩套破舊的婦人衣服換上,用舊布巾把頭發盤起來,將宮女服挖個坑掩埋好。又在上麵淩亂灑了一些藥草,掩住痕跡以免留下線索。
“這裏的路你應該比較熟吧?”
“奴婢五歲就入宮做了宮女,隻跟置辦雜物的公公出過兩次宮,對皇城的路一點都不熟。”小桃慚愧地低下頭。
夏侯雲歌有點頭痛了,“那麼你可知道哪裏有庵堂?”
“庵堂?”
“他們現在正極力搜查短發女子,你們古代……咱們女人都是長發,想做掩飾隻有扮成尼姑。”
小桃連連點頭,“還真知道一個庵堂,奴婢曾去那裏為娘娘求過平安符。我想想怎麼走來著。”
夏侯雲歌徹底放棄小桃協助一二的期盼。趁天色剛有些放亮,悄悄潛出醫館,混跡在一群難民之中。
“娘……姐姐是想去庵堂藏身?”小桃很小聲問。
“不。”
“那我們去庵堂做什麼?”
“偷衣服。”
“唔……”偷衣服。
陽光破出雲層,新的一天驕陽依舊,皇城已不複往昔升平盛世,到處硝煙餓殍,傷殘的百姓痛苦呻吟。巧妙避開官兵的幾次盤查,隨著難民湧到一座府邸前。看門麵氣派,應是朝中官員的府邸,而今亦已人去樓空,難民們衝出府中瘋搶衣物吃食。
小桃忽然掙脫夏侯雲歌,衝入難民隊伍像伸著利爪的小貓搶下兩個幹巴巴的窩頭。如捧至寶地跑回來,獻給夏侯雲歌。
“姐姐你吃。”
夏侯雲歌心頭一撼。望著小桃在爭搶中被抓傷的手,染紅了兩個碎掉的窩頭。她鮮少落淚的,此刻卻紅了眼眶。從沒人關心過像她這樣殺人無數的冷血殺手,除了他……那個為了救她在任務中死去的他。
這個世上,再沒人對她好過。
見夏侯雲歌不吃,小桃落下眼淚,“姐姐原先吃慣了山珍海味……是小桃沒用……”
“恰逢亂世,有這個就很好了。”夏侯雲歌抓起窩頭用力咬了一口,幹巴巴的窩頭吃在嘴裏居然那麼甜。她將剩下的分給小桃,疼惜地抹去小桃臉頰上的淚痕。“快吃,吃飽了好有力氣逃。”
說話間,挨家挨戶嚴密盤查的軍隊已逼近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