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源八十多歲高齡了,活一天賺一天,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好說,又如何保證,他能三年如一日的給方璃針灸推拿?
穆塵清的任務,其實半年左右,就能完成,後續不再參與治療也沒事,因為前期解藥已經配製出來了,後續隻需要觀察方璃的身體變化就行。
可陸源的針灸推拿,卻是越到後期越關鍵,整整三年都少不了他的。
不管是沈家三兄弟,還是淩驍在商業上如何吊炸天,在醫學領域,卻是小白一個。
別說針灸推拿了,他們連辨別藥物都困難。
就在眾人都覺得這是個極其棘手的問題時,淩驍忽然開口:“陸老,你能教我針灸推拿嗎?”
方璃和三個哥哥,都吃驚的瞪大眼睛。
不是吧,淩驍要學針灸推拿?
他掌管著偌大的商業帝國,哪來的時間和精力?
再說,學醫學到陸源這種級別的,需要極高的天賦,以及從小就浸淫其中。
淩驍有這種天賦嗎?
何況,他都二十七八歲了,還日理萬機,不管從哪方麵來說,他都和學醫,完全不沾邊。
讓他投資醫學領域,倒是不難,半路學醫,算了吧,估計十年也難以學到多少東西。
豈料,陸源並沒有驚訝,反而是一副欣慰的樣子,難道,他有意傳授壓箱底的醫術給淩驍?
隻聽陸源拈著胡須道:“淩驍,雖然你種種條件,都不適合學醫,不過,你天賦卓絕,做事還有一股無人可及的專注力,如果你對方璃足夠真心,願意為她付出到,常年如一日廢寢忘食的地步,苦心鑽研針灸推拿,你有希望創造奇跡的。”
淩驍堅定無比的點頭:“我會的,陸老,謝謝你肯傾囊相授。我今天就要開始學。”
“好,那我和塵清今天就正式研製解藥,開始給方璃針灸推拿,打散她的經脈骨骼。”
穆塵清似乎在思忖什麼事,有些走神。
直到陸源拍了他肩膀一下,示意他去實驗室,他才猛地回神,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氣息奄奄的方璃,又看看沈家三兄弟,邁步出屋。
沈愷立即上前幾步,跟上穆塵清的步伐:“穆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穆塵清歎口氣,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但是,我知道不該讓你們為難。”
“什麼事?”
穆塵清道:“我待在深山裏帶著方璃的那些年,我的女兒還很小,她媽媽又不在了,她在萊昂納爾那邊,沒少受人欺負。那些年,給予她保護的,是一個叫迪倫的小哥哥。”
沈嶠心頭猛地一跳,失控的衝出去,一把拉住穆塵清的胳膊:“穆師父,你說的迪倫,是不是一頭銀紫色頭發?”
穆塵清有些驚訝:“你見過他?”
“嗯,有過一麵之緣。他現在怎樣了?”
“和你們的妹妹差不多,他也從小遭受毒素侵蝕,這些年,多次瀕臨衰亡。他的頭發,從小就是奇異的銀紫色,不是因為遺傳,而是毒素的腐蝕,他的心髒,也十分衰竭,都是因為毒素的作用。”
沈嶠簡直難以置信,萬分擔心的同時,也很寒心:“他不是萊昂納爾的兒子嗎,怎麼會中了和我妹妹一樣的毒?”
“因為萊昂納爾很嫌棄他們母子,有個公爵的女兒癡纏他多年,他卻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意外和她有了一晚纏綿,才有了迪倫。那女孩想借著迪倫的存在,做萊昂納爾的女人,被他嚴詞拒絕,她難產而死後,讓父母把剛出生的迪倫,送給萊昂納爾,想以他妻子的名義下葬,也被無情拒絕。迪倫雖然被萊昂納爾收下了,卻十分不受他待見。為了打磨他的性格,萊昂納爾讓他服下奇毒,想逼他心性狠毒,六親不認。可惜,迪倫雖然從小受盡毒素折磨,性格依舊和他母親一樣,天真,執著,容易心軟。十四歲開始出去執行任務時,總因為婦人之仁,任務不是失敗,就是雖然完成了,自己也傷得很重,因此,就被萊昂納爾趕出了城堡。”
沈嶠聽得揪心不已,攥緊拳頭:“這個畜生,連自己的兒子都要下毒,我真想把他碎屍萬段!”
“不是我打擊你,你們根本接近不了萊昂納爾,想對付他,難如登天。”穆塵清道:“這些年,我們的國君伊迪斯,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勉強護著迪倫不死,不過,他的身體狀況,應該不會比現在的小璃好多少。我想多配製一份解藥,讓人給迪倫送去。你們和萊昂納爾的恩怨,其實和迪倫沒有多大關係,能不能給他一份活命的希望?”
沈嶠趕緊點頭:“那是當然,穆師父,拜托你了,等解藥配好,我可以親自送藥過去給他。”
穆塵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不但對迪倫沒有絲毫敵意,還十分在乎的樣子。
難道,僅僅因為有一麵之緣?
不過,他也不想多問。
能夠為女兒還了小時候被庇護的恩情,穆塵清已經心安,至於迪倫能否活下去,那要看他的造化,他不會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