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醒醒,快醒醒,你怎麼了?”
低沉輕柔的聲音磁性嗓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穿過重重黑霧,如一縷溫暖的陽光灑下。
“澤朗,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淚水鹹濕了臉,順著臉頰滲進嘴裏,苦到滿溢。
“洋洋,醒醒,快醒醒……”
又是那麼溫柔溫暖的聲音,她聽見了,聽見了桑澤朗的聲音,卻怎麼也握不住,四周黑的不見五指。
黑霧散開,濃濃的白光照進來,像撥不開的霧氣,一樣刺眼的讓她睜不開眼,但她卻看到了,血,到處都是血,她看到了桑澤朗就躺在她身邊,全身都是血,她想幫他擦掉,卻像是永遠都擦不掉似地越流越多,濕透了她的手心,也濕透了她的衣服,她害怕,她大哭大嚷,發瘋似的去抹,卻依舊抹不掉抹不完那膽戰心驚的鮮紅。
“啊……不……澤朗。”
一個猛烈的顫抖,洋洋猛的驚醒過來,濕發貼在臉頰上,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了,纖長的眼瞼劇烈顫抖,強烈的心痛和恐懼像一把無形的利器,硬生生的紮進她的心口,直到現在還那麼清晰的痛著,感受著。
黑亮迷茫的大眼滿滿收回飄散的焦距,望著大眼正上方熟悉的天花板,洋洋全身僵直,圈心緊握。
眼波流轉,閃著不可思議的光芒,熟悉的大門,熟悉的擺設,這裏是……
“寶貝,你怎麼了,我在這裏,又做惡夢了嗎?”
惡夢?洋洋不可置信的轉過臉,驚懼的表情掛在臉上還沒有退去,大眼直直的盯著眼前熟悉的俊顏,那麼溫柔的看著她,深刻的眉峰間蹙著淡淡的褶皺,那是擔心她的表情。
是惡夢?洋洋回過頭再次確認的翻看了一遍四周的擺設,黑亮的大眼逐漸清明,她恍然的捏捏自己的手心,濕濡一片,倏地慌亂的抬起,沒有血,隻是汗,整個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鬆了下來。
“怎麼了?又夢到那天的事了嗎?”桑澤朗抬起手認真仔細的擦著洋洋滿是汗水的額頭。
洋洋呆愣不語,任何桑澤朗擦著,那怔愣的模樣格外認真,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像是在思考什麼。
毫無預警的,她伸出手,猛的握住桑澤朗擦著自己額頭的大掌,迫不急到的拿到眼前一看緊接著緊緊的貼在自己臉頰上,溫熱的大掌帶著與自己體溫相似的溫度,手心的粗繭刺癢著她嬌嫩的臉蛋。
洋洋轉過臉,看著一臉懊惱的桑澤朗,猛的大哭著撲進他懷裏,“你沒死,真的都是夢,是夢啊,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沒把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