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哥,又上山打獵了?”
手拿弓箭的獵戶背著弓桶往山上走,過午沒多久的天陽光璀璨明亮,春日不冷不熱的天氣舒適得令人心怡,迎麵瞧見一身緊衣的陳徹背著背簍從山上走下來,張口喊了一聲。
陳徹應了一聲,略點了點頭。
獵戶好奇的往他背簍看了看,見蓋子蓋的嚴實當即就笑了:“徹哥就是有本事,又打到肉了,這回你家三弟走了家裏沒個讀書人要養,這獵物是賣是留啊?”
“沒。”陳徹否認,還說:“回來了,拿給他吃。”
叫獵戶愣了好半晌,人走了還迷迷糊糊的摸不著頭腦。
這陳家老三不是走了嗎?啥時候又回來了?
陳徹才沒管別人怎麼迷糊,拿著砍刀一邊收撿柴火往下走。
老宅原先靠近山腳,他從山上下來正好往老宅去,結果才到山腳就聽到一陣吵吵鬧鬧,一群人圍在老宅門口竊竊私語,他頓時心覺不好,麵色黑沉的提刀過去。
“這陳家老三真回來了?”
“錯不了,要不回來了,這陳大媳婦能上門鬧啊?”
“不是說要在富貴人家做少爺嗎?”
……
竊竊私語的人群瞧見陳徹黑著臉提刀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滿身煞氣,不由閉了嘴退避三舍,看好戲般看他一步步走近。
李氏還不知道自己那凶悍的大兒子過來了,大著嗓門撒潑:“不孝啊不孝啊!老娘生你出來,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向著這狐狸精!瞧這狐媚的樣子,不幹不淨的不知道哪裏來的你也當個寶,顧家那麼大的家產說不要就不要了!”
她在地上一頓滾,眼淚嘩嘩的流,顧筠溪倚門抱臂懶懶的看著她,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滿臉的漠不關己。
李氏怒上心頭,見那狐狸精還躲在男人身後看自己,猛然衝上去要和她撕扯:“狐狸精,看我不抓花你的臉!這是老娘的屋子,給老娘滾出去!”
雙手揮舞到麵前,顧筠溪見這人越過自己要對無辜人下手,一手攥住她的手腕毫不客氣的一推。
李氏哎呦一聲跌倒在地,發出一聲尖叫:“你這不孝子!”
正要撲上去時被陳徹攥住了肩膀,他黑著臉低聲吼了一聲:“娘,你這是幹什麼!”
他來了正好,李氏一拍大腿,告起了狀,卻沒見自家大兒子越來越黑沉的臉色:“哎呦,徹哥,你看看你弟弟,被那狐媚子迷惑得連老娘都動手,你快把那個狐狸精趕出去……”
“既然這樣,我們還是收拾收拾找別處住去吧。”顧筠溪冷眼看了一場鬧劇,拍拍衣服上的灰就要關門。
被陳徹攔住了。
他黑著臉嗬斥住了李氏,冷著臉說:“這房子爹先前就過給我了,我給誰住是我自己的事,房屋也簽了租契,就算是親娘也沒把人趕出去的道理!”
“你要是想把人趕走,娘,我也隻好讓爹去找族老來評評理了。”
一聽要找族老,李氏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家就是個外來戶,要不是攀上了本地大家族陳家哪裏能這麼容易安家落戶?別的不說,顧筠溪好歹是老陳家的種,回來安家落戶找族老一說,她就沒理了!
陳大也在這個時候趕來了,他嚴肅著臉走出人群,惡狠狠的瞪了李氏一眼,之前他就是做獵戶的,打過野豬抓過毒蛇,眼神狠起來駭人至極。
“筠溪是我陳家的兒子,想在家住多久、帶誰來住都行,家裏有爹有娘還被你鬧得分家過,你要是再鬧,你就拿著休書滾回家去!”他咬著牙,直接就宣告了最後通牒。
說到底,他身為陳家的種,就是改了姓回來怎麼說也會給一口飯吃。
一聽休書,李氏臉色大變,哪裏顧得上什麼榮華富貴?要是被休了,隻怕回娘家能被家裏人手撕了。慌忙抱著丈夫的腿大喊:“老頭子,你不能這麼做,我給你生了三子一女,你不能休我的!你不能……”
“你要是把筠溪鬧走了,你看看我能不能!”陳大眼神凶狠,惡狠狠的說:“給我起來滾回去,明天去娘家住一個月。”
陳大最後愧疚的看了顧筠溪一眼,拽著李氏就要走。
“老頭子,你不能休我……”李氏的哀求混跡在風裏,聽著可憐又可悲。
眾人看了暗爽,暗自竊竊私語:“該啊,自己的兒子不要為了榮華富貴給別人養。”
“陳大白養人家兒子十八年,還送去讀書,要我說這毒婦就該沉塘。”
“爽啊,這李氏仗著是裏正堂哥家的媳婦不知道做了多少占小便宜的惡事,往娘家扒拉多少好處,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