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排坐著一對兒母子,其中的男孩兒二十出頭的模樣,五官優越,卻有些病懨懨的,明明都已經立夏,穿的卻是長袖的白色薄絨襯衫。
“寶寶,你渴不渴?”柏清寒關切地問道。
寧雪絨搖搖頭,“不渴,媽媽。”
“剛回家這邊嘴唇就幹了,這氣候真是太幹燥。”
對城市氣候進行了一分鍾的簡短批判後,柏清寒說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搬家。”
寧家兄弟的父親寧世越坐在副駕駛,他不到五十歲,身材保養極佳,是堅持健身的成果,聞言聲音低沉地提醒:“等回去了,不要在清清麵前亂說話。”
“……知道了,我又不傻。”寧家夫婦大多數時刻是默契的,一旁的寧雪絨也裝作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隻是沉默地看向窗外。
沿途綠樹後退,遠處青山隱隱,確實有種回到家的安心。
此時的寧雪繁無心去畫畫,藝術家也會祈求靈感眷顧,他討厭海洋元素之外,一直不想承認的是,這是唯一能造成他情緒波動的事。
拍戲沒有,做其他事也沒有。
當演員為了賺錢,畢竟搞高科技研究是很浪費金錢的事,搞了這麼多年還不起作用,龍熄讓他這些年來的時間和金錢都打了水漂。
他換了個窗口盯著鄰居家,其實兩戶人家離得並不近,走路都要五分鍾,他一邊看外麵,一邊看屏幕上的龍熄,龍偽裝得很好,已經俘獲了大批觀眾的心,望著零星幾個叫“老公”的彈幕,寧雪繁有種聯係他們的衝動。
趕緊把你們老公領走。
隨著一輛黑色汽車駛入,寧雪繁微微眯了眯眼,他們回來都沒提前說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但想來也不像,他在這個家裏的地位頗有些尷尬,因為他性情冷淡,跟父母的關係是有些疏離的,他們跟弟弟才更像是一家人。
也許是因為很久沒見了,寧雪繁還是去樓下迎接。
很快,房門被打開,隨後傳來了柏清寒的聲音。
“慢點,絨絨。”
三個人先後進門,寧雪繁站在原地有種莫名的尷尬感,半晌才說了句,“回來了。”
“唉,一回來就覺得幹燥,嗓子都疼。”柏清寒把包放到邊上,換完新的拖鞋後對寧雪繁笑了笑,“你這些天怎麼樣?”
其實明明是正常家人間的對話,寧雪繁就是覺得有些生疏,他也試著勾起唇角,展示真誠笑容,“挺好的,媽。”
“那就好。”
隨後柏清寒就找到了忠叔,許是在交代什麼,寧雪繁沒覺得奇怪,等到下午時,他被柏清寒叫到書房。
“清清,幾天前,有一個小孩兒找你啊?”
柏清寒沒有委婉,開門見山地提,寧雪繁明白了是忠叔說的,也對,讓他瞞著也不現實,家裏這麼多監控,自己刪都刪不完。就算刪了,監控是死的,龍熄是活的,他也沒辦法阻止他們見麵。
“是來過。”寧雪繁眼皮跳了一下,有種不祥預感。
“太……”
單從嘴型看不出柏清寒是不是想要說“好”,她似乎硬生生改了口,“挺突然的,他……是龍吧?”
小孩子哪裏有那麼深的心機,那時正是他極度依賴父母時,被龍救了後就實話實說,把一切告訴了他們。
盡管當時他們不想相信,但被海水卷走的寧雪繁好端端被送了回來,卻讓他們不得不相信神異力量的存在。
後來寧雪繁就不再提了,父母也沒說過,他不知道媽媽什麼時候對這也這麼感興趣。
“……”
寧雪繁沒回答,也突然間不想提,隻是柏清寒有些激動地望著他,神情也有了色彩。
“他……什麼時候叫他來家裏吃飯,畢竟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
她不會不知道自己對那條龍的抵觸。什麼防龍係統雖然沒那麼大的聲勢,也不是暗地裏研究的,瞞不過父母。他表達過態度,可以給任何東西當報酬,唯獨不會答應他的條件。
“我沒讓他知道我是誰。”寧雪繁直白地說,“我會換種方式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