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路星辰停了下來,有點懵,“養哪?”
陸溫珩看著他,“我家。”
路星辰回望他,眼神怪異,“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陸溫珩想了想,“給你的補償。”
“我是挺辛苦,”路星辰秒懂,又吐槽一遍他十分無聊且枯燥的總裁生活,然後理所當然一點頭,“你確實應該補償我。”
陸溫珩:“……”
“所以你要帶回來養嗎?”
路星辰垂眸,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踩了踩影子,他沉吟一會兒,搖了搖頭,“不了,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換回來了,到時候它怎麼辦?”
“可以繼續放在我家,或者你帶回去。”
“要是能帶回去養,我早就帶走了,”路星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很無奈,“我媽媽動物毛發過敏。”
說話間,有人要進窄巷,路星辰側身讓了讓位置,等對方過去,話鋒轉到晚飯上,“七點多了,去吃飯?”
季姑姑送的西瓜先放到車上,路星辰領著陸溫珩沿著大路往下走。
這邊是老城區,周邊都是些開了一二十年的老店,每家都不缺客人,這會兒依舊熱鬧。
陸溫珩漫不經心掃過這些店麵,看到了時光留下的印記。
“就這家吧,好多年沒吃了。”路星辰說著,停在一家牛肉麵館門口。
陸溫珩到他身邊,打量著這家店,店麵很小,就支了五六張桌子,塑料凳的踏腳幾乎都是斷的,牆上被長年累月的油煙熏得發黃。
他聽路星辰問他,“能吃嗎,不能吃就走。”
陸溫珩沒說話,用行動代替的語言——幹脆地走了進去。
路星辰跟老板娘點了兩碗多加肉的牛肉麵,又要了一碟酸蘿卜,端著走到陸溫珩旁邊坐下,“嚐嚐,這是老板娘親手做的,她做泡菜的手藝一絕。”
陸溫珩嗯了聲,拿起一次性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巴,下一瞬,臉色就變了變,皺起眉。
太酸了。
好不容易咽下,他抬頭,“好吃?”
路星辰拿起筷子夾酸蘿卜,一口一個,完全沒覺得酸,“嗯嗯,好吃呀。”
見陸溫珩放下筷子,不再碰一下酸蘿卜,他恍悟,“你不吃酸?”
陸溫珩看他吃得歡快,又覺得嘴巴很酸,起身到冰箱拿了瓶礦泉水,喝了好幾口,才覺得緩解。
“不怎麼吃。”他說。
“那你要錯過多少美食,”路星辰一臉可惜,熟練地報菜名,“酸菜魚,酸辣粉,酸湯肥牛,醋溜白菜,糖醋排骨……總之太多了。”
陸溫珩糾正他,“不怎麼吃不是不吃,不是特別酸就能吃。”
“哦。”那就還好。
他忽然想起來,他跟陸溫珩隻交換了彼此忌口的食物,但喜歡吃什麼沒了解過,放下筷子說:“對了,你喜歡吃什麼菜?”
“清淡一點,我不喜歡重油重鹽的食物。”
路星辰皺起臉,鬱悶歎了口氣,小聲自言自語,“可我喜歡重口味的菜。”
“你呢?”陸溫珩反問。
“太多了,酸甜苦辣鹹什麼味道我都可以,另外水果裏我最愛榴蓮。”
停頓了下,問:“你吃榴蓮嗎?”
陸溫珩:“……”
路星辰懂了,非常貼心說:“我會記住不在外人麵前吃的。”
陸溫珩有些難以接受,但到底沒讓路星辰不吃,無論如何,這場莫名其妙互換身體的烏龍裏,跟他相比,路星辰確實更憋屈一些。
這時老板端著兩碗牛肉麵上來,看到“路星辰”,認出他,驚喜道:“是你!”
別說陸溫珩不明所以,路星辰自己都莫名其妙。
陸溫珩視線剛轉到路星辰,來不及傳遞自己的疑惑,老板已經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我們一直想跟你道謝,可當時繳完費你就不見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今天終於又見到你了。”
他招呼妻子過來,“阿怡,他就是當年在醫院借錢給曉玉救命的人。”
老板娘聞聲,驚了一跳,趕忙跑來。
夫妻兩人連連跟陸溫珩道謝,說到後麵,雙雙淌下眼淚,就要給陸溫珩跪下磕頭,被陸溫珩連忙扶住。
從他們的言語裏,陸溫珩拚湊出了來龍去脈。
路星辰也記起了這件往事。
兩年前,他高燒去醫院點滴,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老板捏著張單子,坐在醫院門口哭。他高中時期是麵館的常客,老板娘每次都會多給他幾塊肉,認出對方後,就去詢問他為什麼哭。
原來,他們女兒早幾年確診了白血病,原本已經控製良好,卻突然感染惡化,必須要盡快進行移植手術,總費用需要將近七十萬。
這幾年為了給女兒看病,他們已經賣了房子,要再湊這麼多錢,根本就湊不到,找遍所有親戚,甚至用上籌錢軟件,還是差了十五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