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彎起,慕逸凡伸出大手,蓋住那雙讓他不由的心慌意亂的雙眸:“真的,我不會丟下你的。”他也是人,也會貪戀溫暖的,一直以來,他不希望自己為了任何事情去分心,所以拒絕所有的溫暖,難得,她是他唯一不抗拒的溫暖,那麼,保有這一絲的溫暖又有何不可?
迷蒙的大眼努力的想看清楚慕逸凡的神色,可是奈何被他一直受遮擋的一絲都看不到,不免有些生氣,小手用力握著他的手,扯下來,嘟起紅唇,瞪著他,清楚的表示出她的不滿,可是,畢竟是醉了的,不一會兒,注意力就轉移了,癡癡的笑開。
“嗬嗬嗬,我好開心。”
“開心?為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也覺得開心?”薄唇不自覺的漾出溫柔。
“恩,不知道也覺得開心。”重重的點頭,或許是動作太大,頭有些不舒服,秀氣的眉頭皺起。
大手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撫上她的額角:“不舒服”
“恩,好痛。”喝醉的人乖巧的有問必答。
慕逸凡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禁覺得好笑,玩心一起:“酒好喝嗎?”
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或許是知道自己動作大,頭會不舒服,這回兒動作小了很多:“不好喝。”
不好喝?想起客廳地上那一片的空酒瓶,不由的搖頭,不好喝還能喝裏那麼多,那要是覺得好喝還不得喝的醉死過去嗎?
“為什麼喝酒?”都知道不好喝了,卻還是喝那麼多了,為的又是什麼?
“心裏不舒服,”這次,安安沒有遲疑,幾乎是在慕逸凡才問出口就回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裏,很不舒服。”
換慕逸凡遲疑了,盯著她點著自己心口的手,許久,慕逸凡才聽到自己開口:“為什麼?”為什麼心裏會不舒服?
“為什麼?”喝醉了的人腦子已經打結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皺著眉頭想啊想,卻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心裏不舒服一樣,“不知道。”
不知道,卻覺得不舒服?慕逸凡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看著眼睛依舊睜不開,卻努力睜著的女人,突然心念一動:“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嗬嗬,不知道。”眼睛已經慢慢閉上了,聲音也飄渺的幾乎聽不到。
不知道?這是什麼回答?慕逸凡氣結,不再說話,許久,也聽不到安安的聲音,疑惑的低頭一看,卻發現,懷裏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睡夢中的女人,很自然的,慢慢的靠近他,蜷縮起身體,把她自己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裏,縮成小小的一團,小手貼著他的胸膛,還不老實的在他懷裏蹭啊蹭的,讓他好不容易平複的情動,差一點再次衝動起來。
不願意壓抑自己的男人,本是可以不顧她是不是喝醉了,依舊可以發泄自己叫囂著的欲望,剛才抱她回房間也是這個意思,可是,想起剛才她可憐兮兮的拉著他,不讓他丟下她一個人,又想起在墨家的時候,電話裏說的那些,視線移到因為她不老實的動作,領口下滑露出的一片雪白,本該是無暇的肌膚,此刻卻有著大片礙眼的痕跡。
想起昨夜自己似乎是發了狠的要她,完全忽略她的掙紮和反抗,一點兒都不憐惜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此刻的他反而有些遲疑了。
心裏有了憐惜,就再也不能完全的隻考慮自己了,歎一口氣,已經伸出的大手,破天荒的沒有去剝安安已經不堪一擊的衣服,反而拉了拉她遊戲下滑的衣領,很君子的拉開薄被,蓋住兩個人,然後閉上眼睛,第一次念起最耳熟能詳的佛經: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睡覺,睡覺。”
念叨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再多的衝動都阻擋不住周公的召喚,慢慢的,意識變的模糊,之後,也沉沉的睡過去。
慕逸凡不知道的是,在他陷入沉睡後,窩在他懷裏,本該已經睡著的女人,驀地睜開眼睛,抬眸看了他一眼,伸出纖細的手指,隔空虛虛的描摹著他臉上的輪廓,紅唇微啟,輕輕淺淺的長歎一聲,才重新慢慢閉上眼睛。
如果,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啊!這是安安,或者說是墨梓卿在沉睡之前,最後的念頭,卻也是清楚知道,隻是奢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