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曆史的行程曾經合並在一次,又不知何時在某處一點點的開始割裂。
沒有人在意,沒有人用心。眾人都自以為所見即所視,所聽即所聞,所言即所語。眾人無視、閉聽、不言,並理所應當,心安理得的將夜晚心中不可名狀的恐懼,模糊成對於未知的困惑。隻有極少數人懷疑另一股湧動在四周蠢蠢欲動的能量,卻因為受困於理性和思維的局限,而無法走近窺視。
另一個領域一直都在我們身邊,與我們的曆史同步行進。
身處巨大的力量之中又無能為力。
這力量如奔騰的河流隱秘在人類血液下古老的歲月洪荒裏。它們被編成了歌謠,歌謠又成了故事,故事演變成神話,神話最終成為傳說,然後事實被日漸遺忘。
它被一切形而上的、客觀性的理性力量所編寫和藏匿,卻又生機勃勃的在記憶陰暗的角落悄悄的積聚力量,積攢微弱的脈搏,隨著有力的心跳,將微量的一點點資訊注入廣闊的血脈,悄無聲息地的存活下來,趁機扼住曆史的咽喉,在不經意間給所謂的正史一個響亮的嘴巴,打得人們不知所措。
其實,千百年來,自從人類開始有記憶,每到夜裏,總有恐怖襲來。
······
小巷周圍空無一人。
一隻毛色灰白肮髒的流浪狗緩緩地經過漆黑的小巷口,準備走向一邊的垃圾堆中翻找今天可口的晚餐。經過巷口時,它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仰起頭,鼻子伸入夜幕下厚重的空氣中使勁的嗅了又嗅。
這片地界它再熟悉不過,自打出生起,它就在這裏了。伴隨著成長和爭奪,它身上的傷口讓它成為這裏的主宰。方圓幾公裏都有它的標記,都是它信步遊走的領地。哪一個角落的哪一個時間會有從人類世界遺棄的美味佳肴都逃不過它靈敏的嗅覺和記憶。
可是今晚,它分明的嗅出一絲不一樣的氣味。
流浪狗生活在一個彌漫著近百萬隻生物活動氣息的稠密城市,這其中大部分是人類和老鼠的。肉體腐爛、實物油膩、欲望腥臭、海風鹹腥。這些味道它再熟悉不過。
但是這絲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的味道不知為何觸動它原始恐懼的神經。它的雙耳努力的傾聽和分辨,試著找出那一絲緊緊攥住它本能恐懼的線索來自何方。
如果它的詞彙和人類一樣繁雜而豐富,又經曆過漫長生命的見聞,它會聯想到遠古的眾神、惡魔、文明崩潰和世俗毀滅所散發的味道。那是帶著死亡的危險的味道。寒冷而含著一股讓萬物都莫名衝動的鐵鏽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這隻狗像被凍住一樣在巷口靜止不動,然後慢慢的將鼻子伸向巷子的黑暗處,內心的驚恐讓它脖子後麵的毛全都呲立起來,但是還沒有準備亮出它鋒利的牙齒,就像又突然明白了什麼,朝小巷深處那不可窺見的黑暗中輕輕的嗚咽起來,表示順從的慢慢後退,然後回過神的抖了抖全身,轉身向街道的遠處,飛奔的逃跑了。
從此,它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小巷周圍。
巷口對麵的路燈雖然明亮,但是也從類沒有照清楚過這條巷口。它的光仿佛被什麼力量阻止在巷口,沒有能量往前延伸一點點的距離。在那隻狗飛奔的逃離出街道的視線後,路燈輕輕的閃了兩下,隻是一眨眼間的黑暗。
在路燈重新點亮之後,巷口的黑暗裏緩緩的走出一個人,他想從寧靜的空氣中悄無聲息地被擠出來的一樣。來人穿了一件寬大的像西方僧侶服的連帽鬥篷,顏色和他身後的黑暗一樣深沉,要不是鬥篷隨著他步伐移動而產生抖動,反射出路燈照來的一絲絲仿佛失去勇氣和力量的微弱光亮,幾乎,他就和黑暗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