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眼睛亮晶晶,“賞錢有多少?”

王邢怔住,“什麼賞錢?”

“抓賊的賞錢呀,我不算開封府的人,那普通百姓抓賊送官不該有賞錢嗎?”葉蘿充滿希冀的眼神像小鹿一樣惹人憐愛,叫人不忍心拒絕。

“呃,好像是有,我記不太清了,等我先問問。對了,你最近是很缺錢?今早突然這麼賣力抓賊就為賺賞錢?”

“嗯,今早開始很缺錢。”葉蘿坦率道。

“你先回屍房,等我問完了,領到錢就給你送過去。”

王邢打發走葉蘿後,就召來梁秋刀細問賞錢之事。

梁秋刀:“抓普通盜賊哪有什麼賞錢,隻有特意懸賞的才有。”

“這製度有問題啊,人家女孩兒那麼纖瘦嬌弱,一早上努力抓了四個賊,比咱們這些巡捕都辛苦,怎麼能不給點獎勵呢?這說不過去。”

王邢想了想,不忍心讓葉蘿失望,桌子一拍,豁出去了,找推官裴鹿商量。

裴鹿表示這事兒他做不了主,該請示他的上級張判官。

“不過問了張判官也是做不了主,要程通判或薛知府點頭才行。”

武人最怕麻煩,王邢省掉了中間不必要的麻煩,直接去找程戡。

“前幾天程通判不是問屬下,對府中製度有什麼意見和提議嗎?今日屬下還真想到一個。如果有百姓行俠仗義,一下擒拿了四個賊,大大地減少了百姓的錢財損失,咱們開封府是不是應該給點獎賞以示鼓勵?”

程戡深深看一眼王邢後,立刻讓財旺拿四貫錢給王邢。

“提議不錯,回頭修改規條時會考慮加上,此之前我個人捐資用於獎勵,不許外傳。”

王邢沒想到這麼順利,有點不好意思道:“這怎麼好讓程通判自己拿錢呢,要不先去府庫那邊記賬,等規矩定下來了我再拿錢?”

“沒事,我有的是錢。”

王邢突然被哽住。

早聽說這位程通判剛來東京上任,便已經在城內繁華地段置辦了一座大宅院。東京城的地價可是寸土寸金,外地人進京當官,頭兩年大多都沒自己的宅院,要靠租的,七八品官住京十年沒房子的情況也不少見。

程通判官階雖高了點,但他初進京就有此手筆,可見他家資豐厚,確實非常有錢。

王邢捧著沉甸甸的四貫錢,帶著酸溜溜地仇富心思告退了。

葉蘿領到錢後非常高興,沒想到居然有四貫錢這麼多,這下她三兩個月內都不用愁吃穿了。既然抓賊這麼賺錢,那她以後是不是可以考慮靠抓賊暴富?果然這擒拿手沒白學,終於等來用它來賺錢的一天了,開心。

在屍房見到李婆時,葉蘿的腰板挺直了。

李婆在複檢昨日的女屍。

晚間光線不好,有些活兒她隻能留在今天白天再做。

李婆清洗幹淨女屍腹部的血跡和髒汙後,發現了多種不同的打擊麵,結合之前在敲爛的血肉中找到的一小塊碎石片,基本上可以確定砸爛死者腹部的工具是石頭。

“先捆綁,再奸殺,繩子是凶手預先準備好的,石頭該是殺完人後,就地取來用的。可是凶手奸殺完死者後,為何要用石頭砸爛死者的腹部?”裴鹿在得知這一重要情況後,跟張判官、王邢等人分析起案情。

來送驗屍結果的葉蘿,又一次被留在一旁做背景。

接下來,大家分析的方向都差不多。凶手有非常明顯的仇恨女人的傾向,很可能曾經他心愛的女人或妻子背叛他,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所以他憎恨女人,在泄欲之後,便發瘋地把女人的肚子搗爛。

葉蘿在心裏佩服地點點頭,覺得大家都很聰明,在沒有係統理論的前提下,這一番分析已經在往犯罪行為分析學和心理學上靠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梁秋刀帶了一名中年男人到屍房認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