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打開。”塞德裏克勳爵吩咐說。
“抱歉,我們沒辦法開。”綠堡守衛中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回答說:“科普曼大人也一樣,這裏的門鎖鑰匙一向由爵士老爺親自掌管,而爵士老爺出戰之後,已經交給那位蒙著臉的貴賓掌管了。”
“蒙著臉的貴賓?”李維重複了一遍,口氣有些疑惑。
“一個虛偽的家夥,總是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是骨子裏麵卻誰都看不起。那副腔調,活像是個豪門貴族的管家。”科普曼騎士憤憤的說:“我早就提醒過爵士大人注意,但是爵士卻根本聽不進去。”
“管家……”李維心中沒來由的浮現出一個身影。
“既然沒辦法找到鑰匙,就撞開門吧!”塞德裏克勳爵冷笑著舉起沉重的戰斧,這把東西雖然用起來沒有長柄戰斧那樣順手,但是綠堡主樓的鐵門又不會躲閃,當然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兩扇鑄鐵大門並沒有比城門多堅持幾下,轟然向裏麵倒去,露出的門洞猶如一張無牙的黑嘴巴,正獰笑著歡迎眾人。塞德裏克勳爵冷笑了一聲,身上白色鬥氣光芒閃爍,向著門洞裏走去,李維緊隨其後,接下來是威爾普斯和手挽長弓的格雷斯爵士。
綠堡的大廳屬於幾百年前的建築風格,陰冷透風,處處都是漆黑的暗影,通常總是燃燒的壁爐早已熄滅,連一點紅熱的餘燼也沒有剩下。這讓大廳中的光線變得更差,同時也更冷了。
“該死,這裏的侍從幹什麼去了?怎麼連壁爐的火都弄熄了?”科普曼騎士走進來之後,當即咒罵起來。然而李維卻搖了搖手阻止他,然後把兩個倒在壁爐旁邊的黑影指給他看。
“我想,這不應該責備已經前往永夜國度的人。”
那兩個人正是利德宛爵士的兩名貼身侍從。同時也是綠堡附庸騎士的子侄。其中之一仰麵倒在壁爐一側,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他手中的火鉗被利刃劈斷,而那一劍也同時把他從肩膀一直劈到胸腔。另外一個趴在地上,身上挨了好幾劍,以至於連短外套看上去都變成了猩紅的顏色。科普曼騎士雙手顫抖的撫摸著那個趴在地上的侍從,聲音哽咽。
“科巴,小科巴……我的孩子。”
眾人都以為這個侍從已經死了,但是當科普曼騎士的手落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卻微微睜開眼睛。
“父親大人,快逃……”名叫科巴的侍從聲音微弱的說:“那些黑甲的……騎士,見人就殺……”他的嘴角沁出血紅的泡沫,雙眼不由自主的闔上。
一團白光落在了垂死的侍從身上,然後沒了進去,年輕人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重新睜開眼睛。
“我……沒有死?”
科普曼騎士的臉上泛起狂喜,將科巴緊緊的抱在懷裏。“是的,沒有死!感謝諸神,沒有把你從我的身邊奪去!”然後他把目光轉向李維,“至於您,李維大人,我沒法用感謝的話來表達,現在我已經失去了所效忠的領主,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希望能夠加入您的麾下。”
“我作為子爵領的軍事首領,非常歡迎你的加入,科普曼騎士。”李維嚴肅的說:“我會盡快和其他人商量,安排好你的領地。”
“不,李維大人,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成為您的附庸騎士,而不是子爵領的直屬騎士。”科普曼騎士說。
李維露出了猶豫的表情,皺著眉說:“科普曼騎士,希望你考慮周全,目前我還沒有領地和爵位,沒有辦法為你安排應有的待遇,如果你是對子爵領的未來抱有不確定的想法的話,我想塞德裏克勳爵和其他領主,也都會歡迎你的加入。”
科普曼騎士在其他人能夠表態之前,果斷的大聲說:“我已經考慮好了,李維大人,請允許我向您效忠。”
李維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了,於是他向著科普曼騎士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我同意你成為我的附庸騎士,但是儀式的進行容後再補,我們現在要馬上去消滅那些亡靈怪物!”
“他們都聚集在樓上,李維大人,大約有七八個。”科巴說,他的臉色顯得分外蒼白。雖然那團白光能夠治愈他的傷勢,但是對於失去的鮮血,可沒有那麼容易補回來。
“好的,我知道了,科巴,你留下。”李維吩咐說,看到科巴張開嘴準備說些什麼,年輕的軍事領袖笑了一下,對他解釋說:“不止是你,所有準騎士以下的人都要留在下麵,那些家夥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
“李維大人說的對,”塞德裏克勳爵讚同的說,同時從旁邊的士兵手中接過火把,“那些家夥怕火,所以我們偏偏不讓他們如願,把壁爐全部點燃,然後用柴禾把這座城堡的主樓給圍起來,讓那些家夥插翅難飛!”
“隻有在救出王國的使者和麗莎小姐之後,才能夠點火。”李維急忙補充說。
“那當然,那當然。”塞德裏克勳爵哈哈大笑掩去尷尬,然後一馬當先的向樓梯上走去。
通往二樓的樓梯原本是用大塊未經磨礪的岩石建成,但是經過數百年的踐踏已經磨損得非常利害,幾塊粗糙的木板搭在台階磨損最嚴重的地方,腳步踏上去的時候吱呀作響,讓人不知道這究竟是防範摔倒的措施,還是令人滑落台階的陷阱。
樓梯的頂端一片黑暗,而且突然變得狹窄起來,李維手持騎士劍邁上最後一級台階,身上的銀白色鬥氣光焰爍爍放光,讓他根本不必借助火把的光芒。寒冷的走廊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隻有一具古老不堪使用的騎士鎧甲手持大戟,默然站立。走廊左右兩邊的牆壁都泛著綠泥石特有的滑潤光澤,每隔一段距離就固定著一支火把,用於照明,也用於驅趕北境冬夜的寒冷,巡邏的點火人要保證它們整夜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