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這些年他一路領軍征戰，未嚐一敗，可能入了關後，對上這些一路跑路的順軍，有些飄了。
懷慶一戰，先是順軍擊敗金玉和，致使在懷慶的漢八旗軍全軍覆滅，自己率軍來到懷慶後，先是擊敗懷慶的順軍報了仇，然後又渡黃河，一路攻陷洛陽、靈寶，直擊潼關，沒有哪部順軍能阻擋他們。
可能是一路太順了，讓他對順軍沒了戒備心理，完全不將對方在心上，才敢輕易分兵去對付明軍，導致了這樣的結局，讓他成了第二個敗在順軍手上的清軍將領，滿人中的第一個，簡直是奇恥大辱。
耿仲明接替著多鐸對努山道:“快走，讓大軍退到靈寶，清點人數，彙合恭順王孔有德部分，再做打算！”
努山看了一眼多鐸，見他沒反對，這才道:“嗻！”
努山趕緊下去安排，大軍潰敗，也要有個方向和目的，到處亂跑，等後麵可就難重新收攏隊伍。
耿仲明和多鐸也走了，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清軍潰敗，無力回天，他們連營帳、物資都沒法帶走，隻能自顧亡命逃去。
“殺，砍死他們！”
清軍潰敗讓順軍士氣更加高漲了，大吼著一直在後麵追殺，這可是他們第一次正麵擊潰清軍，還是有大量滿八旗存在的軍隊。
雖說懷慶一戰，他們順軍反擊成功，擊殺了金玉和這個清軍封任的懷慶總兵，但金玉和部隻是隸屬於漢軍正黃旗的人，不是滿八旗的人，打贏同是漢人的軍隊，沒什麼了不得的。
他們現在擊敗的，可是正兒八經的滿八旗、還有蒙、漢八旗組成的大軍，這讓一直處在清軍陰影中的大順軍士兵，終於提振了一些信心。
清軍尼堪率領的騎兵對順軍威脅最大，但也最不好殺，順軍現在沒騎兵可用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清軍騎兵離開。
他們隻有將這些怒火發泄在清軍步兵身上，跑得慢的清軍士兵，落在順軍手上，必定身中幾十刀，被亂刀砍死，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順軍追出了兩裏地後，後麵的馬世耀、張鼐才趕緊阻止他們。
“窮寇莫追！趕緊打掃戰場，救治傷員，統計傷亡！”
現在可沒時間追擊消滅多鐸等人，他們的目的是打殘多鐸的這支軍隊，迫使清軍無法繼續進攻潼關，他們還要組織大軍，去支援陝北呢。
上麵發令停止，這些順軍這才停下腳步，轉身回去打掃戰場，戰場上已方、敵方屍體都要處理，還要救治傷員，清點各種物資。
順軍一直忙到下午，這才清點處理完畢。
李自成和牛金星、宋獻策、張鼐、馬世耀等一眾官員在潼關城內，聽取劉芳亮的彙報:“此戰我軍戰死將士一萬三千二百五十人，重傷五百二十一人，輕傷兩千七百人，這裏麵包括兩千多騎兵，如今隻剩下兩百五十一騎，我軍損失慘重！
關鍵是汝侯後背中箭重傷，如今還在昏迷中，大夫說傷及心肺，恐怕……”
劉芳亮沒將後麵幾個字說出來，他們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自然知道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