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知府衙門,兩人回到市舶司後,柳江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說道:“寧波知府我看是指望不上了,他們的態度,明顯是和海商勾搭在一起的,後麵隻要不摻和進來給我們找麻煩就算好了!”
杜煥文在路上已經思考過前因後果,此時說出自己的擔憂猜測:“沒想到這些海商動作竟然如此之快,倒是小瞧他們了。
咱家看,事情隻怕還沒完,杭州港那裏也被稅務軍封鎖了,布政司衙門可就在杭州,他們應該也會向布政使告我們的狀!”
柳江聽了,先是微微皺起眉頭,但又搖了搖頭,他對官場之事更為了解,於是耐心地解釋道:“布政司那邊可不是小縣城那般,縣令說一不二,布政司裏的關係更複雜,也不是那些海商說什麼就是什麼的,省裏的官員要考慮更多!”
他接著說:“這些海商雖然有錢有勢,但布政司的官員們更看重政績和穩定,這些海商的事,布政使大人心知肚明,他們不會輕易參與進來,所以,布政司的官員們應該會慎重處理此事,不會輕易做出決斷。”
杜煥文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柳江作為一名正經官場出來的官員,可不是他一個內廷宦官能比的,對於官場的洞察力自然比他更敏銳。
果然,到了第二天,他們就收到了布政司發來的公函,不過布政司的公函並沒有全部指責市舶司的行為,隻是警告一番市舶司收稅要講究策略方法,不能蠻橫幹預地方商貿發展,稅務軍不得欺壓百姓等等。
對這份公函內容,柳江早有預料,從布政司那麼快的反應,確實是這些海商已經去告了狀,但布政司沒那麼簡單就能受他們影響,隻是例行一些詢問,對他們兩人並沒什麼影響。
杜煥文看完公涵,想著方法應對道:“這些海商發起關係向我們動手,可不能掉以輕心,這些海商能在短時間內向知府、布政司告狀,能量不小,我們必須做好應對各種情況的準備,以免陷入被動。
同時,柳大人也要加強與布政司的書信溝通,我們要主動彙報,不能老是讓海商惡人先告狀了,影響了布政司對我們的看法態度。”
柳江點了點頭,布政司是他們的現管,這要多搞好關係,布政使和各參政就算不支持他們,也不能讓他們替那些海商說話,徒增他們的壓力。
杜煥文又道:“昨天的事,咱們還是將情況詳細上報給陛下吧,出了這檔事,得知會陛下,讓陛下決斷!”
“行,本官也準備要上報給布政司、戶部!”
柳江不像杜煥文那樣直接向弘光負責就行了,他還要向上級布政司彙報,還要給戶部,給陛下幾方彙報情況。
市舶司現在是由陛下主抓,戶部也深刻參與進去的,關係到多方利益,不再是以前可有可無不受重視的衙門,他們都希望以此打開一點商稅契機,為朝廷獲得一份穩定的收入來源。
說完其它,柳江便準備讓市舶司也要發起反擊,他說道:“昨天這些海商的計劃失敗,沒能挑起稅務軍和百姓的衝突,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讓稅務軍也去搗毀他們的其它走私碼頭,斷絕他們的出海運貨途徑!”